待人一走光，憋了半天不敢吱声的系统小心翼翼问道：【宿主，她给你这个做什么？】

桑若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剑，眸底闪过几丝疑惑。

是啊，涂山芊芊为何会给她这把短剑，还言明此剑能感应到木灵脉，不会太疼？

就像是……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这也是半神之力的一种吗？那她具体又知道多少？

桑若握紧剑柄，抬眸看了眼涂山芊芊离开的方向，几次呼吸后淡淡道：【杀人。】

不管涂山芊芊知道多少，这件事她也必须去做，她没办法再接受任何人去以命换命。

系统被吓的声音都变了调：【杀……杀人？宿主你要杀谁？！】

桑若推开房门，阳光迫不及待的扑进屋内，浅金色的暖阳照耀在床上，一眼望去，最为醒目的便是那截垂落在床侧的冷白腕骨，上面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往外漫着鲜红的血。

桑若眼眸颤了颤，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艰难地将视线从伤口上移开，看向墨玄的脸。

他双眸紧闭，银白的发铺在身后，面色苍白，即使在暖阳下也毫无血色。

桑若见过他的疯，也见过他的温柔，却从没看到过他这般虚弱的躺在那，她总觉得这事太不真实，那双如宝石般璀璨的异眸或许下一秒就会睁开，手腕上的伤口会在眨眼间愈合，墨玄会懒洋洋撑起身子，勾著熟悉的笑问她：“如何，是不是满心都想着我了？”

这样才是他，是那个能覆灭北渊，让所有人都害怕恐惧的疯批反派。

可他没有睁开眼，他依旧躺在那，即使桑若靠近，也毫无反应。

她抬起手，替他拂开散乱在脸上的发丝，未在脑海中回答系统，红唇轻启：“杀了墨玄，让他在死前彻底爱上我，既能拯救北渊，我又能完成任务拿到积分，逍遥自在。”

她眼眸未带深情，只淡淡瞧着他的眉眼，手指一点点抚过，不像是不舍，更像是要将他的脸牢牢记在脑海中。

系统宕机了一瞬，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沉默几息后，它劝道：【何必宿主亲自动手，以他现在的状态，熬不过一夜便会死于失血过多，届时北渊一样可以得救。】

“你没听到涂山芊芊说的话吗？”桑若用剑尖勾破墨玄的腰带，语气有些嫌弃：“他们是没被人这么骂过，一时气愤才离开的，顶多半日，若墨玄伤口仍然没法愈合，涂山芊芊便会带着她的半神灵脉来救他，我若现在不动手，墨玄就不会死在今日。”

她紧握著剑柄，似乎有些紧张。

但要杀人，还是杀墨玄，紧张好像也是应该的。

她的话没有漏洞，可系统看着后台她快要逼近九十的好感度，总觉得她要杀墨玄这事格外蹊跷，为求稳妥，它嘻嘻笑道：“那也没什么，他今日不死，半年后飞升雷劫下也照样会死，那时可没人能救他了，宿主不用勉强自己杀了他，我们再等半年就是。”

“等不了。”桑若冷冷道：“多一日都等不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半年每天都过著这种担心他会死的日子，不如现在就杀了他，拿齐好感度，你我的任务都能完成。”

说到最后，桑若声音微微发颤，豆大的泪珠砸在墨玄胸口，溅起一朵细小的水花，她默了一瞬，放开了哭腔，哽咽道：“我若不现在杀了他，再相处半年，我会更不舍得，届时有再多积分，我也无法走出这段感情了。”

“所以你帮帮我。”桑若用手胡乱擦去脸上的眼泪，肩膀颤抖著，哭道：“他这般昏迷，纵使死了也是无知无觉的死去，好感度没法达到?分?，我要完成我的攻略任务，你得帮我。”

系统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虽然觉得以桑若的性子做出这种决定有些违和，可她哭肿的双眼和颤抖的手，又让它觉得，为了日后长久的痛苦选择在此刻了结，也是一种办法。

【你要我做什么？】它问，机械音带着些许同情。

桑若抿了抿唇，心跳渐渐加快，她放缓了呼吸，伸手拨开了墨玄的衣服，露出他冷白的胸膛。

“一会我会用这把剑贯穿他的心脏。”她说著话，眼泪还在往下掉著：“但必须要在他清醒的时候，他所有的感情才会发酵到最深，你想办法让他醒来，不需要太久，哪怕醒十秒钟也够了。”

【这事有点大……】系统有些为难：【我得先去主神空间申请一下。】

“可以，你去吧。”桑若吐出一口气，像是理解它，却又道：“若是不成，也省得我自己动手了，就让涂山芊芊来救他，我找个地方，躲的远远的，在他死前都不再见他。”

“不过……”她顿了顿，语气虽然还带着哭腔，却格外坚定：“不过这半年内他若想要灭世，你们也别再来找我安抚他。”

先是哭求，再是要挟，软硬兼施后，她擦擦眼泪，望着墨玄的脸，静静等著系统的回答。

阳光往屋内涌的愈发多了，热意放大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短暂的安静后，系统道：【我只能让他清醒半分钟。】

泪珠断了线一般滚落，桑若却勾起一抹浅笑：“足够了。”

【那是现在就开始吗？还是等你准备一下？】系统问。

桑若高举手中的短剑，长呼了一口气，嘴角的笑有些勉强，伤心不舍全在眼中，声音都在发抖：“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

她紧紧盯着墨玄的脸，暖阳在他鸦羽般的长睫上洒了一层碎金般的光，几秒过后，他紧闭的眼动了动，缓缓掀开了眼帘。

系统大喊：【宿主，速战速决！快动手！】

“好。”桑若手抖的厉害，却仍然毫不犹豫地奋力将短剑往下挥。

墨玄睁开了眼，金蓝异瞳中映照着一抹阳光，还有极速逼近的浅绿色剑刃。

他才刚醒，身体又极度虚弱，即使看到了危机，也来不及阻止。

“噗嗤”一声，是利剑穿透皮肉的声音，雪白的胸膛顷刻间染上刺目的鲜红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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