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淼淼来了。”
大家走到院子里,夜雪才看清对方的脸。
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有一双细致的杏仁眼,看着十分清秀可人。
“这是谭淼淼,三个月前我在湖里捞上来的。”大师父简单介绍,“她当时身受重伤,我们把她治好之后,她就留在这儿了。”
四师父点点头:“淼淼会茶道,煮了一手好茶,小雪你尝尝。”
夜雪轻笑着接过师父递来的茶杯,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呢。”
谭淼淼害羞地笑了:“谢谢夜小姐的夸奖,我在这儿这段时间经常听到各位师父夸你,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
“你也很好看。”夜雪不动声色放下茶杯,笑容不改。
大家说说笑笑,商定好晚上给大师父的寿宴筹办。
几位师父转身先回去休息。
在院落里,夜雪轻轻问了一句:“吴家茶道已经销声匿迹了十多年,谭小姐是怎么会的?”
谭淼淼收拾茶杯的手重重一抖。
她很快恢复过来,笑得淡定:“什么吴家茶道,小雪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哦。”夜雪眯起眉眼,点点头,“那是我看错了吧,你的茶煮得很好。”
“谢谢,我只有这么一点长处了,其实压根进不了楼夜宗门对不对?”
谭淼淼吐了吐舌尖,看起来很娇俏可爱。
可夜雪不为所动:“能加入楼夜宗门的无一例外都是值得信任的伙伴,你才来三个月,这么着急干什么?”
谭淼淼低眉顺眼地端起茶碗:“我只是想多证明自己。毕竟,几位长辈的救命之恩我还没回报……”
“他们要是图你的回报,一开始就不会救你。”
夜雪淡淡弯起眉眼:“你是逃出来,从山涧瀑布摔下来的?”
“嗯,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谭淼淼点点头。
夜雪没有再说话,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这里依然干净整洁,哪怕她日常不在这里住,几位师父还是习惯性帮她打扫,做好了她随时都能回来的准备。
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眯起眼睛午睡。
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回放着刚在的一切。
谭淼淼……真的跟吴家没关系吗?
吴家茶道,那是在夜雪小时候就名震昆城的存在。
只要喝过一次,看过一回这样的茶道手法就不会有人忘记。
当年楼温澜虽然低调,但跟圈子里不少好友的关系很紧密。其中就有吴家。
吴家当年也是极盛,后来因为一颗老鼠屎彻底坏了一锅粥。
吴家的继承人被一个女人迷惑,痴迷不已。
在家人劝说无效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
原以为只是一场爱情的疯狂传说。
没想到,后续却那样打脸。
那个女人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吴少爷,而是贪慕吴家的财产。见吴少爷净身出户,带着她浪迹天涯,这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奇女子就不乐意了。
她转手骗走了吴家茶道的精髓,然后投奔吴家对头的怀里,再次上演了一出爱情至上的戏码。
据说,当时的吴家一夜崩塌。
自觉对不起家人的吴少爷当晚投湖自尽。
偌大一个吴家没几天就树倒猢狲散了。
按理说,吴家应该还有传人,但绝对不姓谭。
夜雪想的太阳穴隐隐发疼,她总觉得有什么抓不住的蛛丝马迹,这种不安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正半睡半醒间,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咚咚咚——
夜雪一下被惊醒了。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她就被拥入一个怀抱。
宇羡渊恨恨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说好了带我回来贺寿的,你这个女人怎么言而无信!?”
夜雪惊呆了:“你、你怎么来的?”
“坐车来的,我还爬了山。你现在身体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吗?还能走这么远的山路?”宇羡渊提起这个就火大。
他一路走一路担心,又担心又生气。
“你这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他浑身带着山里才有的凉意和雾气,眉眼都被晕染开来。
夜雪傻傻地盯着他,还有点难以置信。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就像之前他捏她的一样。
“居然是活的。”她惊叹。
宇羡渊一把捉住她的爪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别装傻。”
“你是什么进来的?门口的迷雾你没看到吗?”
“什么迷雾?”宇羡渊茫然,“没看到,我是跟着你身上的信号一路找过来。”
对了,之前宇羡渊担心她的安危,还专门在她的手表里装了一个最先进的小定位器。
夜雪对此嗤之以鼻,不过她到底没有打击某人的热情,任由他装了。
她眨眨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只是这里好湿润啊,我累了我也饿了,我想吃饭。”
宇羡渊抱着她,“我不管,这是你的锅,谁让你故意没带我。”
夜雪:……
这点还真是没得洗。
因为怕麻烦,她将宇羡渊丢在昆城确实是故意为之。
“松手!”
“不松。”
“不松手我怎么给你找吃的?你不是饿了吗?”
宇羡渊这才松开怀抱,一只手又紧紧牵着她的掌心,霸道的攻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就这样吧。”他似乎还有点不满意这样的接触。
她哭笑不得,下一秒板起脸:“就你事情多。”
很快,宇羡渊面前多了三菜一汤,都是新鲜的山野时蔬,十分鲜嫩爽口。
夜雪坐在他对面,他吃得可香了。
“所以,这里是你长辈的老家?也是——你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