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肚子里那个正在成长的小生命,夜雪的心彻底软了。
她迎着大师父的目光:“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就好,你从小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可是太省心了也不好,这样你失去了很多孩子才有的快乐。”大师父说话有点多,微微喘着气,他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只匣子递过去,“给你的,下一次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干脆这次给你算了。”
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药瓶。
“大师父,这……太贵重了!”
“拿着,现在就吃了,也省得我整天担心。你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哪里有什么事情总想亲自去闯一闯。”
“小白那家伙又偷偷告状!”夜雪嘟起嘴。
“你别怪江白九,是我让他跟我汇报的。”
大师父瞪着她,“赶紧吃了,再不吃当心老头子我揍你。”
夜雪头皮发麻:“好好!我知道了!”
白玉药瓶里是一颗漆黑的小药丸。
这是大师父大半辈子的心血——温调丸。
改善体质,增强机能,即便大师父自己这么多年也就做出了不到十颗。
吃下后,夜雪只觉得浑身暖暖的,一股力量从身体深处慢慢滋养。
“还有一颗,拿去给外面那个备胎。”
夜雪惊讶又吃醋:“他才来第一次,您就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傻瓜,那还不是因为你?你的备胎更坚固,你不是更省心吗?”
“可是……”
“别可是了,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啰嗦?!”大师父瞪起眼睛,“拿走滚蛋,别在这儿干扰我休息。”
夜雪:……
大师父的脾气上来没人能拦得住,她就这么被轰出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大师父温柔低沉的声音传来:“宗门这边你放心,由我和你其他几位师父看着,出不了事,安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夜雪心头暖暖的。
拿着那只白玉药瓶,她离开房间。
外面,宇羡渊已经被其他几位师父团团围住了。
她上前一听,顿时满头黑线。
“是嘛?你是真的愿意入赘?”六师父是在场唯一的女性,对这个问题尤其感兴趣,“你这样身家的男人也愿意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在我看来没什么差别,只要能跟她长长久久,这些都不是问题。”
宇羡渊目光清澈,坦坦荡荡。
六师父大为感动,下一句却是:“咱们家这丫头脾气不好,性格古怪,而且还特别执拗,自己认准的道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二师父:“没错!你说你的,她听她的,至于以后改不改全凭她个人喜好。”
三师父:“她能力非凡,一般人压不住她,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入赘了,直接把她娶回去吧。”
四师父更是残酷:“对啊,入赘了还是她说了算,咱们这几个老的疼她宠她就算了,你可不能被她压着过一辈子呀。”
七师父连连点头:“说得有道理,这丫头还是得有个人管着她才行。”
宇羡渊:“我会的。”
夜雪:……
她板着一张脸,站在宇羡渊背后:“你们在说什么?”
她的语气阴森森。
刚刚还聊得起劲的几位师父一下子散开。
“哎呀,宝贝丫头,师父我喝多了现在就去休息了。”
“我也是。”
“我怎么头晕晕的,肯定是喝了不少……”
几位师父各种演戏。
夜雪毫不留情的揭穿:“你们不是千杯不醉的吗,这才喝了几杯就晕了?”
几位师父:……
他们连做戏都不愿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现场只剩下夜雪和宇羡渊。
“你们聊得很起劲啊。”她咬牙切齿。
“是啊,能跟师父们相处和谐,我很开心。这样以后咱们在一起了,他们就不会反对。”
夜雪强迫自己转过脸:“你想太多了。”
“未雨绸缪,我也没觉得你很快就能松口。”他说着,脸上浮起淡淡笑意,“毕竟,你师父们都说了你脾气倔强,不会轻易改变。”
“呵呵,我性格不好,你可想清楚了?”
她故意冷笑。
“想清楚了,非你不可。”
月色下,他眉宇如画,眼底闪动着灼灼火光。
坚定无比。
她仿佛被烫了一下,飞快转身:“说得倒是比唱得好听。”
两人正说着,谭淼淼从外面进来了。
“都已经散席了嘛,正好,你们要不要喝点茶?”谭淼淼语气亲切。
“不必了,晚上喝太多茶不好。”
“那我给几位师父们送去。”谭淼淼一副热情周到的模样,好像她才是迷雾村的主人,夜雪他们反倒像是客人。
夜雪冷冷注视着她,嘴角不动声色地笑了:“我几位师父应该也歇下了,你没事的话不要去打扰他们。”
谭淼淼仿佛听懂了,眼睛里噙着泪光,脸上有几分受伤:“可之前师父们都很喜欢我煮的茶……”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夜雪终于不客气了,浑身气势冰冷如刀,“难道谭小姐听不懂我的话吗?”
谭淼淼咬着下唇,一低头端着托盘匆匆转身。
她离开后,宇羡渊问:“你不喜欢刚才这个女人?”
“嗯,觉得怪怪的。”
“你不喜欢,那我也讨厌。”
夜雪:“……跟你有什么关系,少给自己加戏。”
“这道理叫爱屋及乌,你喜欢的我也喜欢,你讨厌的我比你更讨厌。”
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赶紧去休息,明天给我滚回昆城。”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我刚才已经跟几位师父说好了,跟你共进退。要是我自己先走,他们肯定要以为我是个言而无信的男人。”
“你!”
她真是拿这家伙没辙。
各自回到休息的地方,夜雪躺在床上半睡半醒。
夜深了,突然外面一阵骚动。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叫着划破寂静的夜空。
这声音无比凄厉,听得人浑身发毛。
夜雪一下子被惊醒了。
她冲出门外,不远处的对面是宇羡渊的住处,门口瘫坐着一个女人。她衣衫不整,痛哭流涕,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再仔细一看,不是谭淼淼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