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搁在他胸口处,越攥越紧,从始至终都未抬眸正眼看过他。
湮秋池便一本正经,“抬起头来。”
她似有不情愿却温顺的扬起小脸,视线却依然盯着别处,小声嘀咕,“凡人常说,男女授受不亲,圣人可否挪开些。”
“我又不是凡人。”
欲擒故纵也得擒呀,他有点替她着急。
再不下手,她就不怕他哪天不给她机会了?
湮秋池深深凝视她。
既然她不急,那他也耐心静待好了,漫长的岁月,教会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必在意结果。
他终于后退一步,让出路来。
苏白茶偷偷松口气,不再紧张。
湮秋池示意她跟上,苏白茶一愣,旋即提着裙子小步过去。
他的仙府处处即美景,即使是在整个仙界,也找不出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苏白茶忽然忆起最初进入任务系统时,她在连墨玉家献舞,那时烟雨蒙蒙,映的亭台楼阁格外仙雅,与眼前一幕似有重合。
湮秋池神情淡漠,“在想什么?”
苏白茶被拉回思绪,脸上带了笑,“突然想起以前的事。”
她以前的事。
湮秋池沉默了一刻,既然敢收她,自然知道她的底细,更何况是他,即使他无意知晓,这天地间也没什么能瞒得过他的。
在他看来,她的前半生真的乏善可陈。
是的,只是,乏善可陈。
他看惯世间种种,早已麻木和冷漠,怜悯之心这种东西,大概就没存在过。
如果换做另一个寻常男人,此刻定会安慰她一番吧:
四千年囚在小院里,委屈你了。
可是湮秋池,做不到。
他淡淡应了声,又想到什么,问起一些基础的仙法。
意料之中,苏白茶什么都不知道。
她名义上的父亲根本没打算让她会什么仙法,她不过是个低劣卑鄙的妖女算计尊贵的神仙得来的意外产物。
迫于人伦压力,他没法亲手杀死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妖,但是,她是他永远的耻辱,他最希望的,是哪一天,得知她无声无息自己死在那个小院的消息。
湮秋池陷入思索。
不知不觉就到了岔路口。
湮秋池看了看不远处她的厢房,不由在心底叹声可惜,如此大好的独处机会,她竟然还是什么都没做。
那些他遇见的女妖,哪怕是凡间的女子们,这个时候也该知道大着胆子借口头晕或是崴脚,总之,想要倒在他怀里。
他和她走了这么久,她却想不出一个与他亲近的好法子么。
就在他啧啧叹息的空当,广袖被从后扯住。
心中一喜,果然还是来了。
面上却端的更加冷漠,“怎么了?”
“……圣人,”她柔柔的唤,“之前我不清楚状况,现在既然已经知了您的身份,我住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哦?欲擒故纵玩到了惺惺作态要走,然后等他挽留?湮秋池抿了唇,默不作声继续听。
苏白茶却接着道,“但是走我肯定是不会走的。”
湮秋池一愣。
苏白茶还在自顾自继续,“……所以您看,是不是能给我安排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就当是我报答您的收留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