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智眼前一道绿芒闪过，眼皮自觉闭合以避免强光，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却大不一样了。

周围漆黑昏暗，耳边不断传来空气的爆破音，寻声看去，竟是一个“火人”正和四肢兽大战，双方对撞在一起，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外扩散出强大的冲击波，热浪翻滚而来，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脸上。

等等……

这不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吗？怎么又开始重复了？

冲击波过后，他浑身一阵抽搐，接着一口鲜血喷出，头发快速燃烧殆尽，脸上的水泡如雨水春笋般一个接着一个“破土而出。”

一切都和昨晚的情况一模一样，他甚至都能猜出“火人”下一步使出的招数，以及四肢兽隐身后出现的地方。

难道自己陷入某种循环了？孙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就意味着他只有做到某种事情才能打破这个循环。

视野中，“火人”和四肢兽爆发了新一轮的对撞，沙尘飞扬，树木倒伏，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打斗“井然有序”地进行著，一招一式都没有发生丝毫改变，最终四肢兽被沙化，“火人”被四肢兽留的后手袭击身亡，束缚身体的力量消失，自己不受控制地跳下车，缓缓朝“火人”的尸体走去。

接着掰开了对方手掌，发现了小剑，然后探手去抓，结果被烫，气愤地踢飞小剑，再然后用石块夹住小剑，解开鞋带绑住。

不对！孙智突然停住手里的动作，自己好像少了步骤，再低头看向裤管，干燥且整洁，并没有湿透。

他缓缓站起身，一脚踢飞已经绑好的石块，转身看向虚空，冷哼道：“这是幻觉，虽然很真实，但你却漏了某个步骤。”

话音刚落，孙智眼前的场景化作一团绿芒，“倏”的一声消失不见，眼前的场景变成了熟悉的“战场。”

公寓内残渣满地，四肢兽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窗边，坏掉的浴头咕噜咕噜地朝外淌水，房顶的四个窟窿依旧存在，凸柱上还插著血淋淋的断肢……

从窗帘后面走出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男子身形高大，穿着一袭黑西装，露出妖冶笑容的同时，拇指还在摩挲戴在食指上的纯黑戒指，女子身着黑色紧身战斗服，背负的长剑只露出了翠绿色的刀柄，头发上扎了两个简单的麦嵞绿头绳，个头只有黑衣男子胸口那么高。

“这家伙的警惕性还不错嘛！”女子转头嘟嘴，带着几分抱怨的口气看向黑衣男子，“我感觉你提供的画面是缺失的，不然我们就成功了。”

黑衣男子双臂环胸，展露出一抹坏笑，“少儿不宜，画面中有不雅动作，我帮你剔除了。”

女子冷哼一声，倒也不羞，直直盯着孙智，幸灾乐祸道：“这家伙好像比你还帅咦，就是头发有些少！”

黑衣男子黑眸微眨，带着几分催促的口吻，“小师妹，快点办正事吧。”

孙智站在门口，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肆意交谈，完全没有把他这个房间主人放在眼里，不爽的同时又从对方的对话中察觉了一些信息。

女子说他的警惕性不错，应该是对幻境中自己表现的评价，说明幻境很大可能就是她创造出来的，对方不仅帮助自己骗过了房东，还企图从模拟的战斗幻境中获取什么信息，却不料被自己识破了。

又从两人口中所说的“正事”推测，这两个人很大可能也是冲著红色小剑来的。

果然，下一刻，女子就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在孙智面前晃了晃，严肃道：“秩序局刘麦菱，他是张岩，你应该知道找你的原因吧。”

孙智摇摇头，扶著门框装傻充愣，一脸恐慌地回答：“不知道，你们是谁啊？为什么私闯民宅？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女子和男子同时笑了起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孙智，女子掏出手机，递向孙智，“手机给你，敢吗？”

孙智语塞，他还真不敢，一来无法向普通人解释房间内发生的事情，二来怕被转交到什么地方给拿去切片研究了。

“你所做的一切我们都清楚。”黑衣男子终于开口，带着几分磁性的嗓音道：“你利用浸湿的油布延缓爆炸，从而创造出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调查吗？”

他喉结耸动，继续说：“警方之所以没有缉拿你，并不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是我们秩序局暂时压下了，你把公寓破坏成这个模样，承重柱的钢筋都裸露或被切断了，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就凭这两项罪名，就够你蹲一辈子了。”

孙智咽了咽口水，瞥向残破的柱体，眼神由紧张逐渐变得坚毅，深呼吸一口气，“这也不完全都是我破坏的吧，怪兽占了大头，我愿意为自己所犯的错误负责。”

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别以为官大就能乱扣帽子，除了车子是他点燃的之外，公寓内的哪个坑不是怪兽造成的？要赔付，更应该找它吧！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指了指四肢兽的尸体，“四肢兽已死，死无对证，你要知道我们有能力左右最后的结果，只要你答应合作，所有的问题都是小事，公寓会在明天之前焕然一新，你完全不用为此担心。”

孙智陷入沉默，他知道黑衣男子有这个实力，若他不答应，四肢兽的所作所为恐怕都会算到自己头上，答应的话，后续的一切损失都由秩序局包揽。

不过他更加担心的是，对方口中所说的合作到底是指什么？是被研究吗？还是交出红色小剑？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他决定不贸然答应。

萝莉女子眼见队友和愣头小子陷入对峙，轻跳至孙智面前，拍拍对方肩膀，闻声细语地比划起来：“只需交出S-009即可，喏，就是一把很小的红色十字剑，我知道被你带走了，一定要相信秩序局，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

一股花香味飘入孙智鼻翼，萝莉女子抬头俏脸看着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刻满神秘符号的小木匣，打开盖子，期待地做了一个放入的手势。

孙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指著胸口，别过脸，悠悠道：“红色小剑融化成液体钻进我身体里面去了。”

“什么？”即便一向冷酷的张岩听到此话，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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