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智眼神一震,握着肉串铁签的手不禁松懈,差点丢在地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心中激动不已,秃头司机明面上是包揽了公司的聚餐,实则为巨型祭祀活动打掩护,所谓遮羞不成反光腚,计程车司机们无意间透露的消息和心中的猜想完全吻合!
这个表面人畜无害的计程车司机很可能就是烈火会的一份子,怪不得秩序局始终无法铲除这些邪教分子,原来是融入普通人家伪装起来了。
同时又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明明在巷口门碑上看到了黑烟,进入院子后反而看不到了,自己也躲开秃头司机用火眼扫视了整个院落,也没有找到资料上所谓的‘黑暗中的明亮祭火’。
这?他苦恼不已,明明嫌疑犯在眼前,就是找不到证据,秃头司机每天还从刘妈那里订购十几盒饭菜,说明潜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数有十几人,但现在却连一点踪迹也没有。
孙智咀嚼咽下羊肉,舔了舔嘴唇,在辣椒的刺激下,口角发麻起来,于是趁机走到秃头司机眼前,语速略快道:
“师傅,你家的肉串真辣呀,我能进屋喝口水吗?”
对于一个从小就喜欢吃辣的人来说,这点辣度实在算不上什么,他主要想进屋看看,说不定里面另有乾坤!
秃头司机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眼神内敛:
“当然可以,不过你是学生吧,这样整天不上学可不是件好事!”
孙智脸上依旧保持着被辣到才有的表情,不在意道:
“就差导师审核论文了,去了学校也没事干,还不如提前到?会上历练历练。”
他明白对方起了疑心,这是在试探自己呢。
小院内除了大门一侧没有房子外,其他三个方向都建了大大小小的房子,尤其是大门正对的上位,建了连排的气派红砖房,一共分成了三个房间,中间的正室面积最大,像是一个胖子一样挤著两头的小房子。
房间屋顶上铺着琉璃色的瓦片,窗户是极具现代的推拉铝合金窗,门口位置还晒著两盆芝樱,耷拉着叶子,仿佛很久没人移动过一样。
看到孙智盯着花盆,秃头司机叹了口气,表情惋惜:
“孩儿她妈在的时候,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自从她走后,我没怎么打理过。”
“对不起!”孙智诚恳地道歉。
“没事!”秃头司机用一种十分郑重的语气说:
“她和这个家庭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们一个月前离了婚,她这个人爱玩,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孙智静静听着,品出了一种故意割舍的意味。
秃头司机掀开门帘,邀请孙智进入,室内并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大,非常寻常的装修。
他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冰镇啤酒的同时,孙智的眼神也瞄了过去,下层十几盒盒饭码得整整齐齐。
或许是感受到了孙智的目光,他递出啤酒的同时,嘴皮动了动:
“我觉得您的身份不一般。”
孙智表面异常镇静,他早就做好了被识破,以及被识破之后战斗的准备。
好在对方只是提了一嘴,想了想又将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孙智举起啤酒同对方轻微地碰了碰,宽慰道:
“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其实我这个人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对方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苦笑道:
“有些话我不能对别人说,说了别人也不信,就像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
孙智非常认同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是啊,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但还是要坚持人性的本善,不然这个世界可不就乱了吗?”
秃头司机站起,咕噜咕噜地喝干一小罐啤酒,岔开话题:
“哎,我们不是喝酒吗,怎么讨论到哲学上去了,还是去吃烤肉吧。”
“好!”孙智痛快答应,沉默一刻,转而问道:“既然你这么欢迎我,我明天还能来吃烧烤吗?”
秃头男子停下脚步,走出房门,坐在台阶上望着即将落下的太阳,喃喃道:
“或许早点结束也是一件好事!”
孙智又闲谈了半个小时,才辞别吕壮,朝刘妈的餐厅走去,尽管肚子已经饱了,自己之前点的菜还没有带走呢。
在院子里,通过和秃头男子的交谈,他感受到对方做这些事情仿佛是迫不得已,他背后之人恐怕才是真正的凶手。
孙智离开之前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最终也没有找到潜藏的邪教徒!
既然找不到,那只能引他们主动现身了!
他走进餐厅,对刘妈又好像对阮波说道:
“刘妈,给我来只鸡,我要给好兄弟补补。”
孙智下定了决心,打算用阮波当做诱饵,吸引烈火会的异教徒出现,在此之前,得先给好基友壮壮胆子。
没有多说废话,孙智买了一只鸡,提着之前买的饭菜,又从超市里买了一些零食,最后手提着大包小包朝警署局走去。
见到阮波的第一面,对方就在被铁栅栏圈困起来的单间里怪叫起来:
“真是患难见真情啊,有你这个兄弟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两名看守的警署对着孙智微微一笑,打开单间门锁,放出阮波,四个人一同围着一张桌子而坐,期待的眼神如同看到了捕猎回来的鸟爸鸟妈。
孙智取出三道硬菜和一只土鸡,大方邀请在场的人一起用餐,众人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阮波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问:
“智小子,你有没有去求签啊。”
孙智眼珠一转,立刻计上心头,自己的鸡肉可不是白吃的,得付出一些代价。
他满嘴胡诌道:
“我替你算了一卦,卦文上说你霉运当头,必须经过一个大劫之后,才能转祸为福,福运不尽。”
“真的吗?”阮波皱着眉头,“可是这大劫要从哪儿去找呢?”
孙智心中嬉笑连连,嘴里却充满了正经的腔调:
“大师说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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