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拿过电话，眼中有些慌，“我...我得。”
“去吧。”孟寒明白她的意思，下巴微抬，朝着门口示意一下。
余欢拿着电话快步离开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她也不敢接，她妈的嗓门她是清楚的，一堵墙根本就挡不住她的声音。
一直走到卫生间，她才接通电话。
“妈妈...”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质问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给你发过信息了，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要开，现在还没开完。”
“你什么时候给我发...”那头说到一半，许是看见了余欢先前发的消息，剩下的话憋了回去，改为，“什么公司，大晚上的还不让员工回家！弄完了早点回来，别到处乱跑！”
“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余欢收好手机看着镜子中的人，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以及没有消退完的红晕。
这通电话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嘴角不自禁的上扬著，丝毫没有落下去的迹象。
连她自己都不由觉得神奇。
曾经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抚平她对父母的恐惧。
可现在，在孟寒带给她的快乐面前，曾经害怕的东西都不以为惧。
“真是神奇。”
低喃一声，她想起孟寒还在办公室等着她，对着镜子匆匆整理好自己后，离开卫生间。
刚走到自己的工位，就见孟寒倚靠在她的工位旁，低头看着她的桌面。
领带跟外套都回到原位，此时他又变为了身居高位的孟总，两人的距离再次被拉开。
余欢心里隐隐有些遗憾，她知道，今天的游戏到此结束了。
孟寒听见声音，抬头看过来,“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去。”
“好的孟总。”余欢走到工位收拾自己的包，目光不经意落到自己的桌面，看见了自己重新摆回台面的摆台。
他刚刚，是在看那个摆台吗？
“好了吗？” 他出声询问。
余欢收回眼神，“好了，走吧。”
从公司到车上的路途中，余欢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一件事，一直到上车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虽然是她自己最先开口这样称呼的他，但此时喊出口，余欢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跟羞赧。
直到听见孟寒从鼻腔发出来的，轻微的回应，那些别扭化为尽数化为喜悦。
“嗯。”他正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应得很随意，似乎这个称呼早已经是两人用惯的。
这气氛给了余欢更多的勇气，她一鼓作气的开口，“您说想要什么就可以直接提，那...我想要一幅您亲手写的字，可以吗？”
自那次无意间窥见他的笔墨后，余欢就有了这个念头，桌面上那个摆台上的字，也是她从无数个字体中挑出来，她觉得最像他开头写的字迹。
她并不是喜欢字，她只是想要拥有一样他亲手完成的东西，这样，才让她觉得两人的关系更真实。
本以为她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她压根没想到孟寒会拒绝。
“不可以。”
他拒绝得干脆果断，甚至没有任何迂回的借口跟理由，打得余欢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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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她不解，几个字而已，是很为难的事情吗?
还是说，他是一位隐藏的书法家，在她不了解的领域里，他的字价值千金？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 依旧是很果断的回绝，如同一把冰冷的?，劈断了两人间那本就脆弱的关系。
好不容易觉得亲近了一点，这下，余欢再次感到她跟孟寒之间的距离。
只是她自以为是的亲近，实则她并没有在他这里得到任何的优待。
心里难过，她默默的坐在位置上不再开口。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孟寒也感受到了，他再次开口：“我可以送你别的，包包，首饰，或者其他的都可以。”
余欢并不想要这些东西，她也担心孟寒会误会她是因为物质方面的原因才靠近他，连忙开口解释，“我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才跟您开始游戏的。”
正逢红灯，孟寒停下车，侧头看向她，“我知道。”
余欢微微心安，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抚平她的不安，同时也能挑起她的情绪。
“但我希望你能找我要这些东西。”
“为什么？”
“因为那样更纯粹。”
余欢隐约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她，他想要的就是单纯的不掺杂任何感情的游戏。
如果能够能够变成一场用金钱换取的交易，于他而言更好。
所以他是在担心，她会找他索要感情？
这就是他一直刻意跟她划清界线的原因。
余欢霍然开朗，心情不再像刚才那么低沉。
侧身看着孟寒，她微微凑身，“您放心，我很乖的，不会越界。”
孟寒看着那张素白的脸，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一如既往的乖巧讨喜。
说出口的话更是如此。
她很天真，也很聪明，能第一时间读懂他话里那些隐晦的含义，但又不会自作聪明，而是乖乖的遵循他的旨意。
他喜欢这样的乖巧，又想要破坏这样的乖巧。
绿灯亮起，他收回视线踩下油门，车子驶离出去。
车子在上次的位置停下，孟寒在余欢解开安全带时开口，“车上等我。”
说著，他打开车门下车。
余欢意识到他要去做什么，想要开口叫住他时已经来不及，人已经走远了。
果不其然，他进了路边的药房，再次出来时，手中提着药房的塑料袋子。
等他坐回车上，余欢才道：“下次您不用买药了，上次的都还没用完。”
“手伸出来。”他从袋子里拿出药膏拧开。
余欢明白他的意思，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乖乖的伸开手，摊开。
这一路上她的心情起伏不定，压根就没去注意手上的状态，因为没有像上次那样及时冰敷，现在掌心有些肿。
他挤出药膏在指尖上，修长的手指将透明的药膏细细的涂抹在她的掌心。
药膏是冰冰的，他的指腹又是热热的，落在肌肤上是酥酥麻麻的。
余欢的心脏紧了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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