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微微颔首,礼貌地说道:“谢谢贾小姐夸奖。” 声音平稳,却难以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贾璇笑了笑,伸出手在顾卿抬着的糖果盘里拿了几颗糖,动作优雅,随后挽著唐天逸的手,亲昵地对乔书萱说道:“新娘子,我们先进去了,你去忙你的吧,还有这么多宾客等著跟你拍照呢。”
乔书萱笑容依旧,连忙说道:“好的好的,今天招呼不周谅解下,之后单独约你和天逸哥吃饭。” 说著,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贾璇挽著唐天逸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唐天逸伸手在顾卿的糖果篮里拿了一颗?克力。
他的手离开的时候,轻轻从顾卿的手背上擦过。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电流瞬间传遍顾卿的全身,刚刚努力平复下来的心,此刻又变得慌乱不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瞬间变得更加的苍白,眼神中满是慌乱与不知所措。
待顾卿回过神来,乔书萱早已经转身去跟另外一名宾客聊天了,顾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才缓缓站回到伴郎的身边。
她的手紧紧握著糖果盘的边缘,指关节泛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轻易地流露出来。
直到宾客都差不多到齐了,乔书萱才在迎宾区坐下来,微微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
唐天悦从宴会厅走出来,手里端著一杯水,走到乔书萱身边,轻声说道:“累了,喝点吧。” 声音温柔,带着一丝关切。
乔书萱感激地看了唐天悦一眼,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乔书萱已经口渴的不行了,立即接过水杯,仰头将水灌进喉咙。才缓过气来说:“我口都说干了,脸也笑僵了,结婚真的好累。”
唐天悦笑着说道:“一辈子就这一回,重头戏还在后头呢,坚持坚持,熬过今天,后面都是幸福,得支棱起来。” 她的目光扫过宴会厅里调试追光灯的工作人员。
乔书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才看了看宴会厅里面已经在调试灯光了,她抬眼望去,就看到唐天逸和贾璇两人并肩而立,正在与一位长辈说著话。
贾璇仰头说话时,发间碎钻耳坠晃出冷光,唐天逸垂眸聆听的模样,让乔书萱不禁对着唐天悦道:“我怎么越看“越看天逸哥和贾璇,越觉得天造地设,瞧这黏糊劲,怕是好事将近了?”
唐天悦的目光掠过顾卿攥得发白的指尖,又落回谈笑的两人身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谁说不是呢?我哥看贾璇的眼神,比当年研究项目报告还专注。我早盼著改口叫嫂子了。” 她的声音清亮,在顾卿耳中却像是那般的刺耳。
顾卿盯着唐天逸西装笔挺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几乎要冲破喉咙,那些曾在深夜反复练习的祝福话语,此刻化作滚烫的钢针,每呼吸一次都刺痛肺叶。
她死死咬住舌尖,在心里默念:“他现在很幸福,这一切都是你所期望的,顾卿,你别去打扰他,参加完婚礼,你就该走了。别去打扰任何人。”
可视线仍不受控地描摹著贾璇搭在唐天逸臂弯的手腕,以及两人那些亲密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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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姐,该换主婚纱了。” 婚礼策划的声音惊醒了凝滞的空气。顾卿随着人流转身时,余光瞥见唐天逸抬手替贾璇整理滑落的发饰,这个动作曾是她独有的温柔。
化完妆,唐天悦让化妆师先行离开。化妆师离去时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渐渐消散。
休息室的白炽灯在镜面折射下泛著冷光,顾卿望镜子中的自己。唐天悦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说道:“你尽快回德国去吧。”
“既然你当初选择了放弃他,请你不要再去打扰他,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很幸福。”
镜面映出顾卿苍白的脸,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颤动的阴影。
喉咙里翻涌的苦涩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机械地点头。
唐天悦见此,转身走出了休息室,随着她关门的声音,把外间的嘈杂声所隔绝,仿佛将一切都切割成两半 —— 一半是灼目的现实,一半是破碎的回忆。
补妆室的暖光灯下,她望着镜中泛著水光的眼睛,突然想起德国深夜里那扇永远为自己留着的暖黄灯光。只有那里才是属于自己的。
顾卿什么也没有说,只点了点头。唐天悦这才提着裙摆离开了休息室。留下顾卿一人,坐在化妆桌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道:“顾卿,你不该回来的。”
婚礼仪式开始,宴会厅里,梦幻而庄重。巨大的水晶灯洒下柔和光芒,装点着以粉玫瑰与蓝色绣球花噷织而成的花墙。
乔书萱身着一袭拖地白纱,精致的蕾丝花边沿着裙摆蔓延,头纱轻垂,宛如梦幻中的仙子。
她手捧著由粉白玫瑰与淡绿桔梗组成的花束,在父亲乔安和的陪伴下,沿着铺满花瓣的通道,缓缓走向舞台。
乔安和身着笔挺西装,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他紧紧挽著女儿。
舞台上,新郎齐修竹身着黑色修身西装,身姿挺拔,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期待。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乔书萱的身上,一刻也未曾移开。
当父女俩走到舞台前,乔安和缓缓转身,轻轻握住女儿的手,将它递到齐修竹的手中。
他看着齐修竹,郑重地说道:“今天我把我的宝贝女儿噷给你。书萱是我和她妈妈的心头肉,希望你能像我们一样疼爱她,守护她一生一世。”
齐修竹用力点头,声音坚定:“爸,您放心,我一定会用我的生命去爱护书萱,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乔安和轻轻拥抱了一下女儿,而后走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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