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向校内的储物室。
储物室地处植物园和石瑾湖之间，是校艺术馆的前身，从前所有的艺术展品都会放置于此，后来在图书馆旁边新建了艺术馆，艺术作品全都搬过去了，这里也成了破落的、陈旧的储物室。
“扣扣——”
祁屿敲了敲储物室的门。
里面传来一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谁啊？”
祁屿礼貌地说道：“程老师，我们是本校的学生，专程来找你的。”
“咔嚓”一声，门开了。
只见一个七旬老人佝偻著后背打开门，他头发稀疏，只剩下苍白的发根。布满皱纹的脸上长著一些深褐色的老年斑。他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眼睛里似乎藏着很多思虑。
老教师身上穿着整整齐齐的衬衫配西装裤，身材虽然很瘦小，但气质还是很儒雅的，看上去有几分腔调。
三人按照校规，礼貌地说了一声：“老师好。”
程老师看着三个眼生的学生，问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屿询问：“程老师，可不可以让我们进去说话？”
程老师浑浊的眼睛转了转，打量着他们，缓慢地点点头。
“行，进来吧。”
几人进入储物室。
储物室不算大，建筑陈旧。入目便是整齐摆放著的艺术作品，每一处都整洁干净，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它们，应该经常打扫。
程老师带着几人走上二楼，那里有一张茶几。
“程老师，您知道最近学校有学生跳楼‘自杀’的事情吗？”祁屿单?直入地问。
“跳楼自杀……”程老师含糊地念叨著这几个字。
他摘下眼镜，恐惧地望向窗外。
“是他，是他回来了……”
“他？”几人疑惑。
程老师陷入回忆中，他娓娓道来：“嗯……那个孩子，曾经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孩子，他的眼睛能捕捉世间最具美感的事物，他的镜头充满了浓烈的个人色彩。无人不为他镜头下的人、物而惊叹。”
“可惜……”
“特别的孩子总是不被理解的，再加之他总是沉迷于摄影，不喜社交。他的同班同学孤立他，甚至欺负他……我那个时候是钟楼的管理员老师，当时，他只要受到欺负就会到钟楼来，后来，钟楼就成了他躲避外界的一个秘噸基地。”
“钟楼……？”叶南希喃喃。
几人对视一眼，程老师口中的孩子估计就是真凶/副本boss了。
祁屿低声道：“听程老师一直强调那个‘他’摄影天赋高，估计这个副本和摄影机或者说镜头，脱不开关系。说不定，每个死?的玩家都有一段独属于自己的死?录像之类的。”
闻言，叶南希内心浮现出恐惧。
程老师继续说道：“没错，钟楼……我曾经问过那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钟楼？他说，在钟楼可以看到这个学校的全貌，他就知道自己的摄像头下一刻应该在哪里。”
“他的照片真的太有生命力了，在省赛当中都获奖无数，让学校风光无限。后来，学校甚至特令我在钟楼留出地方张贴这个孩子的获奖作品……”
听到这里，叶南希莫名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脊背。
程老师摸了摸眼角的泪，说道：“其实是我对不起他……”
他将尘封三十载的不堪往事道出：“他的尸体被同学扔进石瑾湖的那天，我，我在钟楼看到了……但是，我没有说出真相。当时施害者的家世显赫，我受强权所迫，根本没有出来发声的勇气。”
几人听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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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师缓缓靠近窗户，看向窗外不远处的石瑾湖，湖水表面无波无澜，可无人知晓平静的底下藏着什么。
“我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已经三十年了，这三十年的每一天，我从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过错，从没有停止过忏悔和赎罪。痛苦，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程老师说罢，他打开窗。
“那个孩子的亡魂归来，向他的仇人索命。我每日惶恐不安，苟且偷生，恐惧和愧疚折磨着我的意志。我想，这就是那孩子不亲自来杀我的原因吧……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程老师翻下窗户。
“啪！”
窗外传来肉体撞到地面的声音。
叶南希震惊地瞪大眼睛，她吓得汗毛竖立。
祁屿和夏珣往窗外看了一眼。
老教师死了。他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储物室和石瑾湖之间的小路上，风吹过，鲜血成流，往外蔓延。
“所以，我们现在只要找出程老师口中的‘他’，应该就接近真相了。”祁屿思索著。
叶南希颤抖着手，从书包拿出钟楼破损的那张照片。
她翻到照片的后面，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字迹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显得很模糊，需要仔细看才能辨认出来。
——苏妄
——1996.10.26获奖
1996……
不就是三十年前吗？！
叶南希呼吸一紧，她举起照片，给祁屿和夏珣看。
“这、这个‘他’……不会就是苏妄吧。”
她蹙著眉，害怕地说道：“可是刚刚我已经被苏妄拍下了照片……如果他真的是老教师口中的那个孩子，那我……”
岂不是九死一生。。。
……
……
叶南希把事情完整地告诉了夏珣和祁屿。
“如果苏妄真的是那个早在三十年前就死去的孩子，那么他现在不就是怪物吗？他杀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我的照片、我的照片还在他手里，我不会也要被害死吧……”
叶南希脑子里闪过从天台跳楼的学生摔成肉泥的画面，她浑身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
祁屿揉了揉眉心，身上的清冷感淡去，他目光专注地望着叶南希。
清俊的青年靠近，温和地说:“没事，别害怕，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珣张扬桀骜的声音打断:“我们现在就去找苏妄，找回照片……”
夏珣朝叶南希挑了挑眉，道:“怎么样？”
夏珣此人长得极为俊美张扬，五官立体、眉眼深邃，不过是轻轻一挑眉，就为他的肆意恣睢平添了两分风流。
叶南希抬眸:“？”
他、他是在……？
叶南希看了一眼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祁屿。
果然，祁屿非常不爽，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夏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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