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把手收了回去。
“帮忙录个防拐宣传片，你扮演被拐走的小孩儿。”
“拍这个宣传片的目的，当然是让大家提高警惕，千千万万看好自己的孩子。”
“再者我来作为人贩子的角度观察你，换个角度，对破案也有帮助。”
“陆林，你来拍！”
曹世仁摸了下自己的胡子，他这一把年纪的演小孩儿？
听到要拍片子，陆林新鲜得很，别提多兴奋，没一会儿就出门拿了个支架回来，把手机架好了。
摘除手铐之后，曹世仁还挺有自觉，手机一架好，他一下子进入状态，似乎要假装小孩儿，眼睛瞪得老大。
吴蔚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有你这么做作的小孩儿吗？这眼神太浑浊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孩子的眼神都是很清澈的，懂不懂？”
曹世仁有苦难言，身上又疼。
要他一个人贩子清澈，这不是为难他吗？
又试了几次，在曹世仁装清澈无辜，眼睛都快眨得抽筋的时候，吴蔚喊了一声。
“行了行了，比刚才更浑浊了，还是保持刚开始那个眼神吧？”
曹世仁，“……”
好不容易确定了表情，曹世仁以为坐着拍几个镜头就行了，没成想吴蔚直接让他坐在了地上。
曹世仁疑惑发问，“吴警官，这是要干嘛。”
吴蔚一个眼神给到陆林，陆林立马接收信号。
他手利索，不一会儿就把曹世仁的双腿一盘，绑在了一起。
曹世仁更加疑惑，眼神都清澈了。
吴蔚解释道，“先不着急拍呢，是让你扮演让天杀的人贩子弄残疾，被迫出去乞讨的孩子。”
“见过地铁上双腿残疾乞讨的吧？你应该知道怎么走。”
曹世仁汗都出来了，这是让他用胳膊拄著走？
吴蔚对他笑了笑，曹世仁一下子就开始走了。
“知道，知道……”
走得艰难但十分认真，在陆林看来算是有模有样。
谁知吴蔚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等等。”
曹世仁嘴巴颤抖，说话都结巴了，“吴……吴警官，还哪里有问题？”
吴蔚拿了刚列印的两张纸递给曹世仁。
“这你的词，一边走一边念，走半圈念一次。”
“假装这几个椅子是地铁里的乘客，眼神要诚恳，语气要真挚，听到没有。”
曹世仁一脸苦相，“听……听到了……”
……
此时审讯室之外，除了赵锐和曾志平，透明玻璃外面已经围了一众警察。
曾志平纳闷了。
“这小子要人贩子帮忙拍防拐宣传片？”
许嘉才道，“别说还挺对口。”
“师弟这招?走人贩子的路，让人贩子无路可走。”
赵锐看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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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完竟然掏出笔记本，认真记录了起来。
见市里的审讯专家都和吴蔚学起了习，曾志平只觉脸上有光。
不过他也有点发愁，这办法虽然确实消磨人的意志，容易让人心理防线崩溃。
但这人贩子油滑的很，这招真能让他招供吗？
审讯室内。
鞭策著曹世?继续“乞讨”的时候，吴蔚听到耳边的声音。
【叮！宿主完成方案一，获得“生活技巧小?科”一套。】
【宿主完成方案二，获得曹世?与案情相关经历。】
瞬间，吴蔚脑袋又是一懵，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阴冷潮湿的空间，充满了腐臭味，好像是个废弃的工厂之类。
吴蔚反应了过来。
系统给的超清5D体验又来了。
现在他应该是站在曹世?的角度在俯视地面。
眼前是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儿，白白净净的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体蜷缩在角落，眼睛里满是恐惧。
曹世?的声音响起，“陈晨？怪就怪你倒霉，本来人家买主说想要大一点的男孩儿，我们才打你主意的。”
“现在他们反悔了，你这么大的也卖不出去了，怎么办？就只能打断腿，出去乞讨了。”
男孩儿抱住自己的身体，颤抖道，“不，不要……”
然而求饶并没有什么用，曹世?反而疯狂地笑起来，随即抬起手里的铁棍，毫不犹豫地将男孩的双腿敲断……
然后简单的消毒水处理之后，男孩儿的双腿就被绑在坐垫上，开始了他的乞讨之旅……
结束体验案情相关片段的吴蔚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了曹世?以及其他人贩子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那个废弃工厂里的味道。
那些被他们拐过去卖不掉的孩子，被他们打伤打残，却只有草草的消毒。久而久之，伤处腐烂变臭，所以才会有臭肉味和消毒水味混合起来的复杂味道。
而也许是因为吴蔚让曹世?演的是个断了腿乞讨的孩子，系统才选择了一段相似的真实案情给他看。
想起刚刚那个被曹世?打断了双腿的男孩儿，吴蔚走到正在认真“乞讨”的曹世?面前，两道巴掌落到他背上，直接让曹世?发出了一声嚎叫。
吴蔚声音冷道，“学得不像，背挺直。”
这巴掌落得越来越没有章法，别说曹世?，连陆林都愣了。
不过他觉得，既然是蔚哥落下的巴掌，肯定有他的道理。
这曹世?现在看起来虽然学得有模有样，但一定还有不足的地方，蔚哥就是精益求精啊。
此时在吴蔚随时随地都可能落下来的巴掌的驱使下，曹世?凭著一条胳膊，已经围着审讯室挪动了几十圈。
当真已经是满头大汗。
嗯？为什么是一条胳膊？
当然是因为刚才他想摆烂，吴蔚鼓励的巴掌下来，他就暂时只剩一条能用的胳膊了。
陆林抿嘴，这种情况下，曹世?这背他确实也挺不直……
曹世?嚎叫完之后也不敢停下，忍着疼匍匐到审讯室的一头，熟练地念词。
“叔叔，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可怜可怜我吧。”
又迅速匍匐到另一头。
“阿姨，我的爷爷死掉了，可是我没钱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您能不能帮一帮？”
又是一圈过后，曹世?擦了擦头上的汗，“吴警官，拍了这么久，还没拍好吗？”
吴蔚看了看架著的手机，“效果还是不太行，再来二十圈。”
曹世?，“……”
几十圈过后，筋疲力尽，浑身疼麻了的曹世?终于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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