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砌小厨房砌得热火朝天。
沈清渊每日从署衙回来,春喜都已经收工,但小厨房的进度肉眼可见。
不过七八日,小厨房的墙体就全部砌好。
春喜没有撒谎,她虽然是第一次盖房子,这墙却砌得稳稳当当,看着就很结实。
只是她不肯用青书雇来的护院,只让贾嬷嬷和曹文帮忙打下手,短短几日,一老一小累得看到春喜就腿软。
一眨眼,便到了去卫家参加卫凌泽擢升宴这日。
这是卫凌泽痊愈后的第一次升迁,也是萧清禾嫁入卫家操办的第一次宴席,声势很大,瀚京大半的官员家眷都收到邀请。
莫氏对这次宴席也极为看重,一大早,就让沈清迟带着丫鬟来为春喜梳妆打扮。
“嫂嫂的眼睛漂亮,稍微修一下眉就很好看,大哥今日穿的是藏青色绣柏叶纹锦衣,嫂嫂这身淡青色绣荷花衣裙与大哥正相配。”
这几日沈清迟也有来观摩春喜砌厨房,每次来都会带一些零嘴,春喜对她的印象很好,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沈清迟的审美很好,让丫鬟给春喜弄的妆发并不过分华贵,只尽量放大春喜的优点,虽然不会让人惊艳,却也清丽明媚,比春喜成婚那日自己鼓捣的妆容要好看多了。
春喜对着镜子越看越满意,夸完沈清迟眼光好,又给沈清迟的丫鬟拿了赏银。
等一切收拾妥当,春喜立刻走出房间来到沈清渊面前:“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看过,大人觉得如何?”
春喜说著转了一圈。
淡青色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像是大大展开的荷叶,裙摆上绣的荷花都活了过来。
沈清渊颔首夸赞:“好看。”
准备好,三人一起出发。
莫氏和沈清越、沈清宇已经先一步来到府门口,远远地扫了一眼,见春喜低眉顺眼地跟在沈清渊旁边还挺像那么回事,心里发出冷笑。
还挺会装。
等三人走到眼前,莫氏端著架子叮嘱春喜:“今日到卫家赴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你最好一直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不要说话,要是闹出什么笑话,我可饶不了你!”
不等春喜回答,沈清渊抢先道:“今日萧夫人要把阿喜介绍给所有人,母亲却让阿喜不要说话,是故意跟萧夫人作对还是想让其他人误会阿喜嫁入侯府才几日就被我克成了哑巴?”
莫氏一噎,强行狡辩:“我也没有不许她说话,只是让她小心点儿,别乱说话。”
以前沈清渊对莫氏爱答不理,莫氏总觉得他对自己这个继母不够尊敬,现在倒好,但凡沈清渊在场,她说一句,这个逆子就要顶一句,恨不得把她的肺管子戳穿。
他还不如像之前那样不说话呢!
眼看气氛不妙,沈清越适时开口:“时辰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沈清越和沈清宇都是骑马,沈清迟和莫氏坐一辆马车,沈清渊也陪着春喜坐马车。
“我一个人可以的,大人若是想骑马可以……”
“我不想骑马,”沈清渊直接打断春喜,而后迎着她的目光说,“我想陪你。”
还是同样的马车,但两人的身份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沈清渊后面这句话让春喜的心跳快了一拍,脸也跟着有些发烫。
大人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撩拨她吗?
可成婚这些天夜夜同床共枕,大人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呀,难道是因为她今天格外漂亮?
这般想着,春喜有些窃喜。
她虽不是什么绝色,但打扮起来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春喜的唇角根本压不住,沈清渊眸底也染上笑意,不过若是他知道春喜心中所想,一定会无奈摇头。
他是个身心正常的男人,又寡了这么多年,温香软玉在侧,怎可能没有欲念?
可春喜砌厨房砌得太努力,每夜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呼呼大睡,他连跟她培养感情的时间都没有。
罢了,等小厨房砌好再说吧。
今日来卫家赴宴的宾客实在太多,卫家附近的街道都拥堵起来,实在堵得厉害,大家只能下车走过去。
没多久,立著两尊威武石狮子的卫家大门再度映入春喜眼帘。
春喜十岁卖身入卫家,如今十九岁,有近半的光阴都是在卫家度过的。
她对这里熟悉极了,但再次站在这里,她和从前截然不同。
今日是男女分席,在门房那里写了礼,春喜便要和莫氏她们去往后院。
分开之前,沈清渊捏了下春喜的手腕:“你应该知道男宾席在什么地方,若是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我,我替你做主。”
沈清渊的声音沉稳,有着一贯让春喜安心的力量,春喜笑着点头:“好。”
沈清迟在这时挽住春喜的胳膊,小声道:“大哥放心,我会一直陪着嫂嫂的。”
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府中处处透著热闹,来往的下人却有条不紊,丝毫不见慌乱,有认出春喜的,也只是多看了春喜一眼,不曾嚷嚷出声。
穿过两道垂花拱门,快到后花园时,萧清禾便迎了出来:“沈夫人、沈小姐、小婶婶,你们来啦。”
萧清禾一过门,云氏就分了一半的掌家权给她,她今日的妆容很是端庄大气,连衣裙都选的能将那绝美容颜压下两分的墨绿色,很有上位者的气场,叫人生不出轻浮亵渎之心。
真不愧是萧家娇养出来的嫡千金,瞧瞧这气度这姿容,要是她的越儿和宇儿也能娶到这样贵气的女子为妻就好了。
“今日这么忙,禾儿你怎么还亲自出来迎接,我们自己过来就可以呀。”
莫氏亲昵地抓住萧清禾的手,满脸的喜欢。
萧清禾亦笑得亲切:“夫人前来禾儿自然是要亲自迎接的。”
一番客套后,萧清禾唤来丫鬟带她们去往后花园。
行至半路,一个丫鬟突然笔直地朝春喜撞过来。
春喜飞快地推开沈清迟往旁边一躲,那丫鬟重重跌在地上,春喜刚要松口气,后背一凉。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个丫鬟,倒了春喜一身茶水。
茶水是刚刚换下来的,已经凉透,春喜并未被烫到,但后背全被打湿,隐隐可见腰后绯色的肚兜细带。
“奴婢该死,求贵人恕罪!”
丫鬟立刻跪下认错,不等春喜开口,莫氏便道:“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小心点儿让开吗,让你好好跟贾嬷嬷学规矩你不学,结果一来就闯祸。”
莫氏没有责怪这丫鬟,反倒把春喜骂了一通。
春喜挑眉,幽幽道:“人家都跪下认错了,母亲这把年纪,眼盲就算了,耳朵怎么还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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