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卫家说要邀请春喜做客的世家夫人回去后果然没了消息,倒是萧清禾给春喜送了张帖子,邀请春喜去参加她的生辰宴。
帖子被莫氏截住,并未送到春喜手中,直到萧清禾生辰前夕,莫氏才通知春喜要去赴宴。
“你莽撞冲动,上次把萧二小姐得罪得不轻,若非迟儿和萧二小姐关系好,这次生辰宴你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此番贾嬷嬷会陪着你们一起去赴宴,去了萧家,你莫要多言,看迟儿的眼色行事。”
莫氏言之凿凿,明明萧家送来的请贴上只有春喜的名字,在她嘴里却变成春喜是沾了沈清迟的光才得到赴宴资格的。
而且她身为沈清迟的长嫂,若处处看沈清迟的脸色行事,岂不是送上门去让人笑话?
春喜心知肚明,却没跟莫氏争辩,温温顺顺地点头:“母亲说的是,儿媳都听母亲的。”
第二日一大早,春喜和沈清迟一起出发去往萧家。
见春喜拎着食盒,沈清迟有些好奇:“嫂嫂亲自做了糕点吗?”
之前小厨房建成的庆贺宴很好吃,沈清迟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儿馋呢。
“是山药薏米糕,你若喜欢,明日我再做些给你送去。”
“谢谢嫂嫂。”
沈清迟弯眸笑起,贾嬷嬷却冷哼一声,不屑道:“萧二小姐身份尊贵,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少夫人该不会想用这一盒糕点当生辰礼吧?”
春喜并不生气,淡声道:“嬷嬷放心,这盒糕点不是送给萧二小姐的。”
那你还带糕点做什么,萧家难道还能饿着你?
贾嬷嬷腹诽,等进了萧家,听到春喜让下人带自己去见萧老夫人,贾嬷嬷总算知道她做这盒糕点是要讨好谁了。
少夫人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冲著萧老夫人来!
贾嬷嬷眼皮一跳,不赞同道:“少夫人今日是来为萧二小姐贺生辰的,这般贸然去打扰萧老夫人,实在失礼。”
“我与大人成了婚,也该唤萧老夫人一声舅母,舅母对待晚辈素来慈爱,怎么到了贾嬷嬷口中舅母就成了凶神恶煞的人?”
春喜一口一句舅母的叫着,一点儿也不见外,负责引路的下人闻言瞪了贾嬷嬷一眼。
贾嬷嬷之前被萧老夫人下令掌嘴养了好些天才好,被下人瞪得后背一凉,底气不足地反驳:“老奴只是怕少夫人打搅了萧老夫人,少夫人莫要曲解老奴的意思。”
春喜没接这话,贾嬷嬷也不敢再阻拦。
萧老夫人一直不待见莫氏,对莫氏的孩子也很冷淡,贾嬷嬷和沈清迟都不敢往萧老夫人面前凑,只能先去见萧清月。
松鹤院里,萧老夫人对春喜的到来有些意外:“今天是月儿的生辰,你们小姑娘一起热闹热闹就好了,来我这里多无聊啊。”
话是这么说,萧老夫人的唇角明显是上扬的,当即就吃了一块春喜送来的糕点。
虽不及五芳斋做得精美,但味道很好,软糯清香。
春喜笑着说:“成婚后大人跟我说了好多,这些年多亏舅母照顾,大人才不至于被过分欺负,而且若不是舅母帮忙保留着娘的嫁妆礼单,大人也没办法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月儿不给我发请帖,我也是要来探望舅母的。”
其实沈清渊第一次成婚时,萧老夫人就提过让他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分府过日子,但沈清渊不肯听她的。
这次和春喜成婚,沈清渊能主动来要嫁妆单子,萧老夫人就知道他对春喜是真的动了心。
今天春喜大大方方地来谢她这个舅母,更让萧老夫人满意。
萧老夫人温和笑道:“你有这份心意已经很好了,渊儿既然已经拿回他娘的嫁妆,你可想过以后要如何打理?”
这话问到的春喜心坎儿上,春喜立刻道:“我本想先看看娘亲的陪嫁铺子这些年的账本收益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但几个铺子的掌柜接到通知好几日,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想来是婆母掌家多年,我又太年轻,他们并不信任我。”
莫氏稳坐侯府主母这么多年,自然是有手段的,铺子上那些掌柜并不知道侯府和萧家之间的弯弯绕绕,只知道新过门的少夫人出身低微,年纪又小,怎可能听命于她去得罪莫氏?
萧老夫人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她沉沉道:“你婆母接手铺子这些年,把铺子里的管事伙计全都换成了自己人,那些人受她恩惠,自然对她忠心耿耿,今日你既唤我一声舅母,我可让人帮你聘几个有能力又信得过的管事。”
“真的吗,那就太谢谢舅母了。”
春喜眉开眼笑,当即起身帮萧老夫人按摩脑袋,又细细说了沈清渊最近的情况,等春喜离开,萧老夫人竟生出两分不舍来。
近身伺候的嬷嬷忍不住打趣:“夫人前些日子才给沈少夫人送了两箱陪嫁,沈少夫人今日一来又问老夫人要人,她这么不客气,老夫人还如此高兴,就不怕把她胃口养大了以后填不满?”
萧老夫人笑笑:“渊儿这些年吃亏就吃在不会开口要东西,她能帮渊儿要,我自然高兴。”
萧清禾和萧清月感情极好,今日生辰宴,萧清禾也回来参加。
春喜来到花园,就见沈清迟和贾嬷嬷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所有人都和萧清月一起围在萧清禾身边。
萧清月第一时间发现春喜,立刻讥讽出声:“哟,还知道来啊,我还以为你要留在祖母院中,一直拍我祖母的马屁呢。”
春喜刚从萧老夫人那里得了人手,心里正高兴,连萧清月的阴阳怪气都觉得可爱。
她拿出一只玉兔挂坠递给萧清月:“好月儿,别生气,婶婶心里还是有你的,你看这是婶婶特意找人定做的挂坠,怎么样,喜欢吗?”
寻常玉兔都是可可爱爱的,春喜手里的玉兔腮帮子圆鼓鼓的,眼神也有点儿凶,还叉著腰,竟跟萧清月有两分神似。
“谁稀罕这种东西啊。”
萧清月想抢过挂坠扔掉,萧清禾先一步接过,柔柔道:“我觉得这只兔子挺可爱的,月儿,还不快谢谢婶婶。”
僵持片刻,萧清月还是道了谢,萧清禾亲自把那坠子戴在萧清月脖子上。
有萧清禾在,萧清月接下来倒是没再针对春喜,只是席间突然有人提起萧清禾回门那日发生的骚乱。
“听说那日闹事的是徐州的一家子,他们在徐州蒙受冤屈无法申辩,便举家来到瀚京,故意闹事引起朝廷的重视,朝廷正要选派钦差去徐州彻查此事呢。”
“钦差?那应该是选卫大人吧,毕竟卫大人才破了一桩大案呢。”
“可是卫大人才刚成婚不久,肯定舍不得跟萧姐姐分开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若是卫大人不去,能不能举荐我二叔去呀,我二叔在大理寺都三年了。”
“我三叔在吏部也办过不少案子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推荐起自家亲戚,唯有春喜闷头干饭,一言不发,过了会儿,众人的声音渐渐停歇,全都看着春喜。
片刻的迷茫后,春喜看向沈清迟和贾嬷嬷。
贾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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