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站在原地，胸膛因刚才短暂而激烈的搏杀微微起伏。
他扫过地上扭曲的尸体和气息全无的绑匪，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身影上。
“呼......”他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快步走到小孩身边，蹲下身。
指尖轻轻搭在他的颈动脉上，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他又凑近闻了闻，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化学甜味，剂量似乎控制得比较精准，应该没有伤及根本。
确认小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陈守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妈的，这帮杂碎，下手真黑！”徐社说道。
他动作利落地解决了那个双肩中刀、失去反抗能力的绑匪后，快步这些绑匪身边，开始搜身。
陈守也站起身，走向那具被他一拳打死、死状凄惨的绑匪尸体。
很快，一些关键物品被搜婖到了一起。
两部一模一样的、经过特殊改装的通讯器。
徐社尝试性地操作了一下，发现加噸等级极高，短时间内无法破解。
通话记录和信息大多已被清除，只在其中一部里，发现了一个无法识别的、最近频繁联系的加噸号码，以及几条被恢复的、内容极其隐晦的碎片信息，大致能拼凑出“目标到手”、“按原计划撤离”等字眼。
在高个绑匪贴身的口袋里，徐社找到了一枚用金属打造、造型如同扭曲的乌鸦爪子的徽章。
徽章入手极沉，背面刻着一个潦草的“枭”字。
大额现金、几张境外不记名银行卡。
徐社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看向那个昏倒在地的绑匪，“看来是该我干活的时候了。”徐社笑了笑。
他走到绑匪面前，将其捆绑起来，在一旁等候其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绑匪从昏迷中苏醒，头疼欲裂，睁眼一看，刚刚两个将自己同伙弄得男人正看着自己。
那绑匪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就几个问题，很快的。”徐社说道。
接下来，空旷的厂房内，再次响起了?人毛骨悚然的惨?声和骨骼被强行复位又再次错位的声音。
几分钟后，审讯结束。
徐社将手上的血渍擦在身上。
地上的“蝎子”已经彻底变成一滩烂泥，眼神涣散，进气多出气少，时日无多。
“怎么样？”陈守问道。
徐社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失望：“嘴很硬，核心信息不多。”
“只知道他们的上线是北城一个代号?‘老鼠’的地下掮客。”
“他们只负责把人绑到这个纺织厂，具体是谁、要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为什么要绑架小孩，他也不知道，或者不敢说。只是按照上头的大人物，要求绑架一些年纪不大的小孩回去。尽可能不要打草惊蛇，看似本地的小孩不要动手。”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小孩，眼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陈守转头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孩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环顾了一下四周破败血腥的环境。
又看了看陈守和徐社，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和旁边那滩烂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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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他就吓傻了眼，胃部一阵翻腾，干呕加哭闹起来。
徐社在一边安慰小孩，陈守联系了叶凡。
叶凡听闻消息，立马驱车前来，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眉头紧皱。
他到处翻了翻，朝陈守和徐社问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尸体的肩胛骨之间，印着一个近乎是螺旋的标识。
不止是这具尸体有，其他三具都有。
这样看来，这四个人并非临时搭伙。
而是长期干这一行的。
“这四具尸体怎么办？”陈守问道。
“没事，交给我。”叶凡站起身。
“你先带小孩带回去。”徐社此时出声，“我在这里候着，看看能不能蹲到后续的人。”
他将地上的两个加密通讯仪中交给叶凡。
“看能不能从里头找到点什么。”
陈守回到酒店。
他推开门，法医早已经在等候。
解剖台上，那具曾经鲜活的躯体，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被精准切割开的组织和器官。
法医老王刚刚完成了最后的缝合工作，疲惫地摘下了口罩和手套。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尹杰的声音沙哑。
老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一份初步的尸检报告递给尹杰：“跟你之前观察到的情况，基本一致。”
尹杰接过报告，快速浏览起来。
死?时间：推断为失踪后的第二天凌晨。
死因：心脏被锐器活体摘除导致的大出血及心包填塞，手法极其专业、精准。
身体状况：死者生前遭受过长时间的囚禁、虐待和侵犯。体内检测出多种镇静剂和药物残留。
皮下血管异常凸显，呈现青紫色，初步判断可能与长期注射某种不明药物或毒素有关，具体成分需要进一步化验分析。
额头符号：用某种混合了动物血液和未知植物汁液的黑色颜料绘制。
尹杰沉默半晌，结果和他最初的判断差不多。
凶手冷静、残忍、专业、并且信仰著某种极其扭曲的东西。
“拉网式排查的结果呢？”尹杰抬起头，看向旁边同样一脸疲惫当地治安员小李。
小李苦着脸，摇了摇头：“我们把受害者失踪前一周内所有可能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以及案发地周边的所有监控录像全都查了个底朝天，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线索似乎再次中断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落在了速写本上不知名的符号上。
这个符号到底代表着什么？
它与那些尸体带上戴着的用柳枝编织的、鹿角头冠之间有什么联系。
黑暗，仿佛越来越浓了。
他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入肺中，带来一丝短暂的麻痹。
窗外，天色依旧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凛冽的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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