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把车开到周家大门口停下,看到周玉泽还在呼呼大睡,江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6:15。
江宴按了一下喇叭,“喂,到了,下车。”
周玉泽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在他后背摸了一下,懒洋洋道:“好兄弟,你开车技术真不错。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江宴脚踩刹车等了十秒钟,没看到周玉泽下车,于是转头看他,却发现他盯着车门把手一动不动。
江宴瞬间明了,周玉泽没开过特斯拉,所以不知道门把手在哪,于是他出言提醒他如何开门。
周玉泽转头微笑感谢他,推开门下车。看到匆匆赶来的保镖,他把西服外套扔在保镖身上,保镖仓皇接过。
保镖突然弯下腰,表情痛苦。
他膝盖疼的他差一点跪在地上。
是周玉泽踢了他,保镖没敢说话,捂著膝盖一秒钟又立马立正站好。
保镖很快低头道歉:“对不起,大少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周玉泽冷声。
江宴重重的关上车门下车,“周玉泽,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保镖动手?”
“我动手了吗?我冤枉啊。”周玉泽嬉皮笑脸举起双手。
“不要笑!我刚刚明明看到你用脚踢他了。”
周玉泽摊手耸肩无所谓道:“我说我没有动手,但我没说我没动脚呀。”
“你......”江宴无语。
周玉泽转身对保镖冷哼道:“知道错了?那还不赶紧滚开,别挡在这里碍眼。”
*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快放手......姐姐饶了我吧……”周玉姗五官皱在一起大叫道。
姐姐?
厉胜男闻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叫我什么?”
“爸爸让我叫你姐姐的!疼啊,你快放手呀!”
厉胜男把周玉姗的手甩到一边,然后她又嫌弃地把自己的手指在格子衬衫上擦了一下。
周玉姗痛苦地看着自己的穿戴甲,好几个指甲已经脱胶翘起来了,她恨恨地看了厉胜男一眼。
“你别高兴的太早!只不过是因为你个子比我高,爸爸才让你当姐姐的。”
厉胜男呵呵,从小到大,因为她的身高,她总会被人当小孩姐看待。
“Oh,shit,我的指甲疼死了,你这个野蛮人,我要告诉爸爸妈妈,说你对我动手!”周玉姗龇牙咧嘴抱着手指吹气。
“随便你,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厉胜男拨弄桌面上的素描本,然后转头看向画板上面的画作。
厉胜男眼前一亮。
她一下子被画板上的画作惊艳到了。
一张水彩纸上,画著两个头的美少女,少女的头一左一右,光影一明一暗,对比非常强烈。光明少女脸上笑容灿烂,黑暗少女邪魅阴狠,脖子上却有一圈麻绳牵在光明少女的手里。
好有冲击力的作品,颜色构图以及立意都很鲜明,外行人看了都会直呼,太太你是我的神!
作品右下角有作者签名:Susuan。
爹的,这画的也太牛逼了……
“这幅画是你画的?”厉胜男指著画作问周玉姗。
周玉姗莫名愣了三秒,然后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我画的!上面不是写名字了吗?You know what?”
周玉姗上前挡住画架,一脸急切。
“你看够了没?看够了你就出去,我不会和爸妈说你欺负我的事,你赶紧出去吧。”
她好像不喜欢她关注这幅画,为什么?她不是喜欢把作品到处挂在墙上让人参观的吗?
厉胜男微笑,从她的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说道:“这本借我看一下可以吗?”
“随你,拿去吧,不用还了,这下你可以出去了吧?”周玉姗急着赶人出去,看她拿了一本她买回来就没看过的书,撇著嘴着急赶她出去。
厉胜男出门的时候,听到周玉姗手机QQ来消息的声音。
“砰!”房门被重重关上,“咯哒”一声,她又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
厉胜男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眼睛慢慢眯起。
奇怪,千金大小姐现在还会用QQ聊天吗?
厉胜男手里捧著《小顾聊绘画》从三楼走到二楼,她一边走路一边翻看,她手里的这本书写的非常有意思,以至于和别人擦肩而过她也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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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专注力向来惊人。
高中三年,她走路在看书,吃饭也在看书,完全不惧他人目光。
并且她在走路的时候,如果感觉到前面有人或者有东西挡住她的时候,她就会自动绕开。
这何尝不算一种天赋呢?
周玉泽搂着江宴的肩膀上了二楼,嘴里还念叨:“来都来了,你真的不想见见她吗?”
江宴:“……”
忽然,他们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头戴鸭舌帽的长发女生朝他们走过来。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两个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厉胜男的身上。
厉胜男低着头,鸭舌帽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不过,和宋华林一模一样的下半张脸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周玉泽确定这就是他从未谋面的亲妹妹。
周玉泽挥手,刚想和她打招呼,却见女孩像是没看到他们二人一般,旁若无人的绕道离去。
装什么?周玉泽忽然不爽。
他舌头抵住下颚,脸色不佳道:“喂,你给我站住!”
听到周玉泽的声音,厉胜男脚步一顿,她合上书本,缓慢转身。
厉胜男看着对面两个男人,问:“你在叫我吗?”
周玉泽白眼一翻:“对呀,不叫你叫谁?你两只眼睛装在眼框里是放屁用的?看到人为什么不打招呼?”
“周玉泽,你说话那么难听干嘛?人家刚刚明明没有看见你。”江宴拦住他,站出来主持公道。
三人站在两米高的全家福下,这场面似乎有些讽刺。
“你就是周玉泽?哦,幸会,刚刚没看到你。”厉胜男手指轻轻拍了一下封面。
“周玉泽?我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就是没规矩。”周玉泽发怒。
江宴皱眉:“阿泽,你不要太过分,不叫你名字叫什么?”
刚见面就叫大哥吗?感同身受,换他也叫不出口。
“我教育她,关你毛事,你先闭嘴,闪一边去!”周玉泽一脸怒色推开江宴。
有时候人吵架的时候不能劝,有的人越劝越上头。
江宴像一个文弱书生踉跄后退一步。
周玉泽指著头顶上方的全家福,大声道:“看到这幅全家福了吗?我是你大哥,快,叫一句大哥给我听听。”
厉胜男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盯着他。
“不说话,你哑巴了?咦,你手里的书哪来的?是不是在Susan那里拿的?”
周玉泽眼神一变,语气严厉道:
“你刚刚是从Susan房间里出来的?你抢她的东西对不对?你要不要脸呀!刚来就抢她东西,你未免也太恶毒了吧。”
厉胜男举著书本,冷声道:“你说完了吗?这本书是我向她借的,是经过她本人允许的,不是偷也不是抢。一本书而已,我不明白你在狗叫什么?”
轰!周玉泽的脑瓜像炸开了似的。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通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宴站在一旁也被她的话惊呆了。
厉胜男勾唇,反问道:“你知道巴浦洛夫的狗吗?”
“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周玉泽不知道什么扒谱西普的,他只知道今天要让她狗带!
看着他无知凶狠的表情,厉胜男毫不掩饰地笑了。
巴普洛夫在给狗喂食前先摇铃,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即使没有食物,摇铃也会引起狗的唾液分泌。
由此研究建立了经典条件反射理论。
不过今天她可没有给他科普知识的义务。
她卷起书本,一本正经道:“从前有一只狗,它第一次吃藕片,不知道怎么嚼的,竟然吐出了长长的丝。
周围的人看到了都说“哇,这真的太离谱了!”于是这个故事叫“狗吐丝离谱”。”
厉胜男轻声讲完,然后突然转变语气低沉道:
“喝完酒就滚去睡觉,在这里狗叫只会让人觉得你没素质!”
一身的酒臭味,闻著让人恶心。
听到她的话,江宴在心中由衷地感叹一声:哇,她也太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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