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竹的指尖拂过冰壁,霜花骤然顺着血脉纹路攀附而上,在手背凝结成北斗七星的诡谲形状。王云青长剑破空,剑锋劈碎封门冰柱的刹那,裹挟著尸臭的寒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七具冻尸端坐在莲花状冰台之上,衣摆垂落的冰棱如同凝固的瀑布,而他们栩栩如生的面容。
“瞧这冰层的纹路!” 夏若雪举着火折贴近冰面,跳动的火苗将融水在青砖上勾勒成古老的卦象,“每具尸身都被九层寒冰包裹,暗合九九归阴的至阴之数。” 话音未落,她突然踉跄著扶住墙壁,腕间的蓝色咒纹如遇烈阳般急速消退,直至退守少阳穴:“这股寒气... 竟在消解我体内的磁毒!”
陆正竹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女尸睫毛上的冰晶,迎著透进地窖的微光仔细端详:“冰中混有磁粉、芒硝,冻结时还掺入了水银。” 说著,他撬开尸身牙关,一枚靛青色蜡丸滚落掌心。蜡丸遇热融化,显现出细小的字迹:“景祐三年冬至封存。” 泛黄的字迹在烛光下微微发亮。
枢密院掌冰使扑通跪地,膝下青砖被冷汗晕开深色水痕:“此窖十年未启...... 小人绝无欺瞒!” 陆正竹冷笑一声,将玄铁磁石猛地按在对方官靴上,几缕暗红的西域柳絮应声吸附而出,在磁石表面微微颤动:“昨日申时初雪,你靴缝的红絮还带着潮气 —— 说,何时潜入的地窖?”
昏暗的验尸台上,陈醋在女尸指节缓缓晕开。陆正竹执起镊子,对着烛光细细端详:“掌心茧痕呈环形凹陷,分明是常年握笔所致,此女擅写蝇头小楷。” 与此同时,王云青长剑劈开冰砖夹层,靛青色官绸裹着的军器监火器图赫然显现,图上批注的字迹与数月前科考案的毒墨笔迹如出一辙,透著股阴冷的熟悉感。
夏若雪突然扯碎尸衣暗袋,一枚刻满星纹的青铜匙泛著冷光。她将钥匙插入冰墙锁孔,随着齿轮转动的轰鸣声,窖底赫然露出大片焦黑的天雷爆痕。“原来如此!” 她拂过冰面龟裂的纹路,眼中闪过恍然,“二十年前的火药未爆,反而释放的寒气成了天然冰窖,将这里的一切永远封存!”
随着青铜匙插入锁孔的咔嗒声响,整座地窖突然剧烈震颤。地脉裂隙中渗出刺鼻的硫磺气,宛如蛰伏的巨兽在吐息。陆正竹手持七星剑,剑身没入冰面三?有余,剑刃触及之处,裂纹中缓缓渗出靛蓝色的液体。“不好!” 他瞳孔骤缩,“磁脉受冰火相激,已成困龙之势,随时可能引发地动!”
王云青挥剑斩断七十二道缠绕陶瓮的牛筋索,随着锁链坠地的巨响,陶瓮中结块的火硝簌簌掉落,在地面堆成小山。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与火硝气息交织,仿佛一触即发的引信。
“看这冰棺上的星轨!” 夏若雪指尖急切划过北斗状凹槽,冰屑簌簌落下,“这根本不是寻常的机关图,而是改良后的神臂弩构造图!” 陆正竹猛地撬开棺底暗阁,靛青绸布包裹的枢密院空白告身显露出来,朱砂印泥上还凝结著暗红的血渍,仿佛在诉说著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冰层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龟裂纹,二十年前未燃尽的引线竟在硫磺气中重新嘶鸣燃烧。陆正竹当机立断,掀翻醋坛将酸液泼向硝石堆:“快!用盐砖筑墙,阻断火势!”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白烟已冲天而起,裹挟著腐臭气息的气浪轰然炸开,直接震碎了上方汴河的冰面,碎冰与硝烟交织。
白烟裹挟著碎冰直冲汴河天际,陆正竹被气浪掀翻在地,七星剑脱手飞出,刺入冰棺缝隙。就在剑身没入的刹那,整座冰窖突然剧烈震颤,暗藏的机关将众人连同冰棺一同卷入地底密道。待烟尘散尽,密道尽头竟赫然出现一扇刻满星纹的青铜门,众人齐力推来此门,而门后,正是通往验尸房的隐秘通道。
三更的验尸房在月光下泛著冷白,陆正竹抹去嘴角血渍,从怀中掏出在冰窖暗阁取得的靛青绸布。当他将布上的朱砂血印与女尸耳后皮屑对比时,水晶镜片下的茉莉香粉突然泛起诡异红光:“毛囊茉莉香粉与周家案同源。” 话音未落,他已用竹镊挑开女尸银簪,一卷记载着 “磁粉混孔雀胆,尸身十年不腐” 的羊皮卷滚落而出。
夏若雪倚著墙剧烈咳嗽,呕出的黑血滴落在冰尸背脊,竟诡异地凝结成星图状。她瞳孔骤缩,声音带着颤抖:“姑姑承天雷时,便是这般......” 与此同时,王云青劈开尸身鞋底,油纸包裹的霹雳炮改良图上,批注笔迹与夏竦奏折分毫不差。陆正将收婖的硝石粉撒入火盆,幽蓝火焰中,磁粉逐渐聚成《天关客星图》危宿,与他手中缺损的七星剑严丝合缝。取女尸耳后皮屑置水晶镜片下:"毛囊茉莉香粉与周家案同源。"竹镊挑开银簪中空,羊皮卷载"磁粉混孔雀胆,尸身十年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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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雪呕出黑血,血珠在冰尸背脊凝成星图:"姑姑承天雷时,便是这般......"王云青劈开尸身鞋底,油纸绘霹雳炮改良图,批注与夏竦奏折笔锋相契。
暴雨敲击瓦檐的声响中,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火把的红光透过窗棂,将验尸房照得忽明忽暗。“屋内的人听着!” 官兵首领的声音裹挟著寒意,“盗取地窖尸首乃重罪,速速将尸身噷出来!”
陆正竹手中的竹镊顿了顿,继续专注地挑开女尸银簪。夏若雪擦拭著水晶镜,仿佛外面的喧闹与他们毫无?系。这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官兵,怒吼声震得门板嗡嗡作响:“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门!”
随着 “轰” 的一声巨响,门板轰然倒地。官兵们举著长枪鱼贯而入,火把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陆正竹却不慌不忙,将硝石粉撒入火盆。蓝焰骤然升腾,磁粉在火焰中盘旋聚合,渐渐勾勒出《天关客星图》危宿的形状,与他手中七星剑的缺损处严丝合缝,引得官兵们发出一阵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王云青亮出鎏金府衙令牌,寒铁令牌在火光下泛著冷光。他身姿挺拔,声如洪钟:“诸位且慢!我们乃开封府公差,见这尸首死状蹊跷,特请陆仵作查验。”
“既是公差,为何私自盗取尸首?” 为首的百户眯起眼睛,长枪直指王云青咽喉,“莫不是想包庇罪犯?”
王云青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卷宗,雨水晕染的字迹仍清晰可辨:“三日前周家灭门案,死者耳后发现的茉莉香粉,与地窖女尸完全一致。我们怀疑两案背后牵?重大阴谋,这才......” 他言辞恳切,条理清晰,成功让百户的枪尖缓缓垂下。
百户审视著屋内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陆正竹正在查验的尸体上:“既如此,便让本官看看,这尸首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他一挥手,官兵们收起兵器,却仍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屋内气氛依旧紧绷如弦。
子时的暴雨将周宅废墟浇得泥泞不堪。陆正竹半跪在腐尸旁,手中磁石泛著幽光,缓缓引著尸心血滴入醋坛。浑浊的液体在坛中渐渐分层,宛如一幅诡异的画卷:“上层茉莉香精掩味,中层孔雀胆剧毒攻心,底层芒硝结晶锁魂 —— 这分明是失传已久的控尸秘法!”
夏若雪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夺过佩剑刺向尸身。当剑尖刺破皮肤的瞬间,簪中的药粉遇血腾起白烟,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当年姑姑正是以这般手段,化冰为盾……” 陆正竹眼疾手快,挥袖击落短剑,溅起的药液滴在青铜匙上,竟浮现出细小的字迹:“景祐三年七月初七,地火引雷诛逆。”
突然,一道惊雷炸响天际。原本僵直的尸身猛地睁开双目,眼瞳泛著诡异的幽蓝。陆正竹神色凝重,迅速拈起银针,精准刺入其承山穴:“磁毒已贯通足三阴经,这尸身竟成了活尸!” 然而,就在七星阵即将成型的刹那,尸身轰然炸裂,化作靛蓝色的脓水,顺着地缝渗入漆黑的地脉之中。
雨停云散,虹桥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岸边货郎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只见七盏青铜灯正顺着水流缓缓漂浮。陆正竹迅速捞起灯芯,发现里面裹着靛青绸布,未爆的火硝还残留着些许潮气。王云青皱眉凝视手中的磁针,剑指东南:“磁针疯狂乱转,地脉竟向西偏移了三尺!”
夏若雪低头轻抚腕间新出现的北斗纹,神色骤变。她一把?住陆正竹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快看!你的胎记在褪色!” 而此时,在漕船投下的阴影中,一位斗笠客正专心摹绘冰窖星图,砚台中的磁粉遇雨泛起奇异的光芒,在宣纸上缓缓洇出危宿残缺的影像,仿佛预示著更大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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