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育婴室弥漫着过期奶粉和消毒水的气味。

护士小林打了个哈欠，保温箱的恒温系统发出规律的嗡嗡声。她在记录本上划掉第七个数字——今晚第三次巡查结束。正当指尖要关掉手电筒时，玻璃上的反光忽然扭曲了一瞬。

七个保温箱的内壁同时结霜。

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成树枝状纹路，小林瞪大眼睛看着最近的那个婴儿翻了个身——这个出生才三天的女婴本该连眼睛都睁不开，此刻却用青灰色的手指扒住了保温箱边缘。

"咯吱——"

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让小林脊椎发麻。她想按下警报按钮，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实体按键——不，是整个手掌都变得半透明了！

保温箱里的女婴咧开嘴笑了。

这个笑容撕裂了她的脸颊直到耳根处才停止，口腔深处闪过金属冷光。"妈妈。"她说出的第一个词带着气泡音的回响，"我们来接你了。"

所有监护仪同时爆出尖锐警报！

林宇踹开福利院铁门的瞬间就闻到了那股味道——不是血腥味，而是像打开高压锅时喷出的、带着肉质纤维的蒸汽热流混著某种深海鱼类的腥气。

手电筒照亮走廊墙壁上的抓痕：五道平行的沟壑里嵌著荧光绿的黏液。痕迹一路延伸到三楼尽头那扇漆成天蓝色的门前——育婴室的门牌歪斜地挂著，"婴"字下半部分溅满了褐色的污渍。

"别碰门把。"江钰按住他的手腕，"上面有东西在呼吸。"

铜钱剑挑开门缝的刹那，二十八颗珍珠噼里啪啦砸在地板上滚动起来。它们碰撞发出的声响诡异得像婴儿笑声的回放......

育婴室中央摆着七个陶瓮。

瓮口密封的海藻还在蠕动渗出汁液。当林宇戴上手套掀开第一个陶瓮时，瓮底的暗格传来"咔哒"轻响——浸泡在防腐液里的婴孩尸体猛地睁开眼睛！它后背脊椎处的缝合线崩断了......

钻出来的不是脊髓神经。

而是由无数发光微生物组成的、宛如银河般绚烂的触须群！

周沉舟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下室台阶。

他的金丝眼镜反射著冷藏柜指示灯的红光："你们不该追查到这里。"手指划过某个编号为MSC-7的样本管，"知道为什么选择福利院吗？"

冷冻柜门自动开启的白雾中浮现出人影轮廓：穿红色雨衣的小女孩踮脚取下最上层那支试管。"因为这里的妈妈们..."她把试管举到嘴边咬碎玻璃的动作熟练得像吃糖豆，"都会乖乖喝下加料的孕妇奶粉呀。"

鲜血顺着她嘴角流下时变成了荧光绿色。

小女孩转身蹦跳着消失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血液冻结："明晚涨潮时分记得看新闻哦~会有超~厉害的烟花表演呢~"

黎明前的海边公路上，一辆冷藏车正驶向废弃造船厂方向。

车厢内壁结满冰晶的温度计显示零下20度——但这不妨碍那些装在特制容器里的珍珠持续发热发光。司机后视镜上挂著的平安符无风自动：

那是用福利院婴儿胎发编织成的绳结，

绳结中央系著的，

正是从育婴室陶瓮暗格里取出的、

刻满鲛人文字的指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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