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录·白骨吟》第一章·雨夜钢琴

暴雨像打翻的豆子般砸在彩绘玻璃上，"噼啪"声中混杂着某种规律的金属刮擦声。三角钢琴的黑白琴键在自己起伏，《雨滴前奏曲》的音符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满地。

江钰竖起三根手指悬在琴键上方："降E调比标准音低了四分之一度。"她突然按住震颤的低音区，"听！这里每次都会漏拍。"

林宇单膝跪地凑近琴凳缝隙，橡胶手套蹭过木质纹理时带起细碎木屑。"凹槽边缘有金属反光。"镊子尖端夹住一片米粒大的薄片，"和三天前溺亡的音乐学院教授耳蜗里的簧片成分相同。"

法医陈蝉的左眼闪过一道红光。她的机械义眼转动时发出类似相机对焦的"咔哒"声。"琴箱温度异常。"手术?猛地插进共鸣板缝隙，"铮"的一声脆响后挑出块冒着白雾的不规则冰坨，"零下78℃——干冰保鲜的可不止是这盘磁带。"

冰坨里冻著的磁带表面布满褐色霉斑。阿九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炸响："卧槽这规格！1945年关东军通讯部专用磁带！等等......"键盘敲击声夹杂着电子杂音，"我分离出了背景音轨——女人的惨叫和护士日记最后一页笔迹波纹重合度99%！"

祁红药枯瘦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照片边缘，"簌簌"作响的照片上满是缠着绷带的伤员。"看这个角落。"她指甲盖大小的翡翠戒指磕在钢琴轮廓上，"当年他们把伤员绑在这架钢琴周围做实验。"

液压钳剪断第五根铁栅栏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陈蝉突然按住太阳穴后退两步："活人气息！七点钟方向二十米！"她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出洞壁上未干的血字——歪歪扭扭的数字"7"正往下滴落玫红色的汁液混合碎花瓣。

水泥台上的尸体穿着件古怪的组合装：上半身是霉变的日军军官制服，领口别著音乐学院校徽，下半身却是现代牛仔裤配球鞋，耳机线缠绕在脖子上循环播放著变调的《雨滴前奏曲》。

"伪装自杀太粗糙了。"江钰掰开死者紧握的左拳，指甲缝里的蚕丝闪著珍珠光泽，右手却被烤焦似的碳化发黑，"两种完全不同的凶器。"

防空洞深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突然间，一阵老式留声机的沙沙底噪打破了这片死寂。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一种陈旧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随着沙沙声的响起，防空洞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人们紧张地竖起耳朵，试图分辨出这声音的来源。而在留声机的转盘上，一个人头盖骨正随着转速的加快而疯狂地旋转着。

那骨头上的锯齿状骨茬，就像锋利的?子一样，在唱针的摩擦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这种声音，就像是指甲刮过黑板一样，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仿佛要刺破人们的耳膜。

"咔嚓！"

头盖骨裂成两半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小孔，排列成五线谱的形状，孔洞里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转盘纹路流成一首凝固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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