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拿我们的命开玩笑?你这个疯子!”
楼道很昏暗,墙皮甚至于有些斑驳剥落,细小灰尘从头顶天花板上落下。
陈总狠狠攥住白小封的衣领,眼睛有些血红,面容很是狰狞地低吼著。
唾沫星都有些溅都到对方面那温柔阳光的脸上。
“陈总,你冷静点,千万别动手!”旁边的短发妇人急忙劝阻,伸手试图将两人拉开。
而运动男则皱起眉头,一边警惕地看着陈总,一边侧头问向白小封:
“他说你拿我们命开玩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干了?”
“你们还不明白吗?”陈总的声音愤怒到沙哑:
“他刚刚在诱导异类杀人啊!!”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瞬,只有头顶的灯泡发出“滋啦”声。
“你们是真没看出来吗?他提出平票,是在尝试激怒异类啊!”
陈总像发现阴谋的疯子一样梗著脖子,指向白小封:
“他想逼异类动手……他在试探!试探异类的底线啊!”
陈总越说越激动,脖颈处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爆起:
“他知道异类想杀人,想借匿名投票制造死局……他把我们全都逼上了赌桌!”
“刚刚那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变成了这个疯子的棋子!”
“包括……他自己啊!”
这番话仿佛丢进湖中的石子,在大家恐惧的心里激起一阵后怕。
“我…我害怕……”
角落里,那邻家小妹妹“扑通”一声蹲在地上,顿时哭了起来:“我不要玩了……我害怕……”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个小混混,嘴角轻轻扬起。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自以为温柔的声音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那小混混动作却显得轻浮,又趁势在她细嫩的肩膀上揉了揉。
眼神不怀好意地停在她那颤抖的脸上:“小妹妹,你叫啥名字?”
“王……王芷嫣……”
“行,芷嫣,别怕,我叫林牟。”
林牟拍着她的背,又悄悄把手从肩膀滑向她的手臂,脸上的笑意越发猥琐。
白小封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对这个林牟有了一个初步的定义。
虽然白小封从出餐厅门开始就被陈总质问,但这并不妨碍他观察所有人。
白小封慢慢拉开陈总一直抓着他衣领的手,温和的声音传出:
“诸位,我想提醒一下,现在还剩下六分钟。”
“如果你们想成为餐桌上的肉菜,那就继续在这儿待着吧。”
说完白小封不再理会他人,用手轻轻拨开面前几人,正准备走下楼梯。
“等等!”陈总横跨一步,挡在白小封面前:
“你要走,也得一起走,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准备在暗处偷偷对我们下杀手?!”
“不能一起。”秦淮艳抱着胳膊走出来,神情冷静,眉头微蹙:
“如果所有人都抱团,那目标太大,鼠面人会更容易找到我们。”
“甚至于可能直接团灭!!!”
“那他妈,干脆一起干他!”运动男一拳砸在墙上,眼神中竟有些狰狞:
“操他妈的,他就一个人,咱们十一个人合起来还能怕他?”
“不行。”一直沉默的寸头短袖男这时也开口了:
“他很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能硬碰。”
“卧槽你谁啊?哪来的第六感啊?”蹲在王芷嫣旁揩油的小混混林牟听到这话,顿时满脸不屑的反呛道:
“你他妈不会以为你是什么超能力者吧?”
“我不是超能力者,我叫聂磊,古武八极拳传人。”那叫聂磊的寸头短袖男说得无比认真。
“中二病吧你,还古武八极拳传人?我还是马老师五连鞭的唯一大弟子呢!!”林牟感觉眼前这一身短袖短打装扮的聂磊是个装货,顿时翻了个白眼。
吐槽一句后,不再理会他。
“还有四分钟。”白小封再次提醒,声音依旧温和无比。
陈总咬咬牙,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想活命的跟我走!不想活命的就和这神经病待在一起!”
顿时一众人面面相觑。
对比于这穿着精神病服一头白发的少年,他们更愿意相信一个正常人。
随即一群人跟着陈总冲下楼道,包括那之前与陈总不对付的上沪口音男子。
脚步声在寂静楼道中回荡出密集回声。
白小封目送著那群推推搡搡的人群,他甚至感觉有些好笑。
现在这场景,很像他看过的一本书:
“有些猎人不喜欢追逐猎物,而是会放慢脚步,慢慢虐杀。”
“尤其在狩猎场上,逼迫感……会带来猎物的本能反应。从而让狩猎者享受猎杀的快感。”
“《罪与罚 》?”秦淮艳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于1866年在《俄国导报 》上刊登。”
“这本书核心讲的是法律与道德的对抗,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却是虐式猎杀?”
白小封有些惊讶,回头望了眼没跟陈总走的二人,开口问道:“你们俩怎么没跟过去?”
听到白小封的话,秦淮艳直视著白小封的眼睛,开口回答:
“或许是职业特性,对比那些自以为正常的人……”
“我觉得你这个穿病号服的精神病,反而比较正常。”
白小封轻轻一笑:“你这是职业病啊!”
“和心里有问题的人相处久了,便会理解这类人的思维是吗?”
秦淮艳不语,而是默默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白小封说的话。
白小封又看向一旁的聂磊。
“我凭直觉。”聂磊也答得很是简洁干脆,“跟你,能活。”
白小封瞧了他俩一眼,然后露出一个阳光笑容,随后立马转身快步向地下室跑去。
两人见白小封跑起来,也立刻快速追了上去。
不得不说,常年被关在精神病院房间里,白小封确实缺乏锻炼。
没跑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
而这一男一女很快就和他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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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玩过狼人杀吗?”
白小封边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边推开地下室大门,跨了进去:
“神,民,狼,组成对抗的逻辑推理游戏。”
秦淮艳抬手撑著自动门,跟着走进来: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请和我们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表达。”
“你知道的,你们这些疯子与天才唯一的区别就是不愿意好好说话。”
听到这话,白小封脚步一顿,脑袋左右看看两侧的路,随口回道:
“我表达的很清楚,如果异类是狼人,而我们是平民,那么……神在哪?”
听到这话,秦淮艳眼神中露出震惊:“你,你是说!!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聂磊看到秦淮艳这副表情和白小封那“谜语人”一样的表达方式,他只能挠了挠头嘀咕著:
“什么神?什么狼?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然而直觉至上的他,也不在去思考这些,他只知道,跟着直觉走绝对没有错。
白小封眼睛瞟过二人神色,脸上依旧挂著那干净阳光的笑容,露出那颗虎牙:
“游戏之所以?游戏,那么必然要公平。”
“我在想,如果找到“神”,是否就能与狩猎者互换身份?”
说著话,白小封还在分心数起地下室的房门。
左边三个,右边四个,走廊尽头有一部……电梯?!!
白小封看到电梯的瞬间,脸色骤变,随即转身又快步向楼梯口跑去。
秦淮艳刚刚准备让白小封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然而看着白小封进了地下室,左右打量一眼,接着面露凝重,又快步往楼梯跑。
看到这,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忙跟了上去。
聂磊见两人从楼梯口又开始往楼上跑。
虽然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他,跟着这白头发的精神病,肯定能活命,跟着跑就对了。
就在三人刚进楼梯间。
“叮!”地下室的电梯门突然打开。
身高接近两米,浑身肌肉爆炸,围着围裙的鼠面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它先是轻轻嗅了嗅鼻子,丝毫不在意面具上沾满的血浆。
那些血已经把面具上的毛发黏成一撮一撮。
低沉阴森的声音在地下室内回荡:
“我闻到了…三只米肉,不对……是四只米肉的味道。”
鼠面人抽动着鼻子,慢慢朝房门挨个摸索过去。
“碰!”一脚踹开房门。
那戴着老鼠面具的脑袋,像极了一只巨型老鼠,抖动着鼻子在房间里嗅来嗅去。
“没有?”
鼠面人皱了皱眉头,向下一个门走去。
“碰!”又一扇房门被打开。
老鼠脑袋依旧探进去嗅著。
一间,两间,三间……
当它来到最后一扇门前,忽然停下,身体微微发抖,眼角露出一种兴奋到扭曲的笑意。
“嗯?这味道……”
“碰!”猛地踹开门,低头,鼻孔一张一合的嗅著。
而他脸上的兴奋却逐渐变成疑惑:
“奇怪……没有米肉的味道?我……嗅错了吗?”
它迟疑片刻,最终摇了摇头,轻轻将门关上。
就在房间因房门关闭再次陷入黑暗时。
房间黑暗角落里的油桶,缓缓冒出一个脑袋,是王芷嫣。
她屏住呼吸,额头上已经冷汗涔涔。
眼角流着泪水,眼瞳里满是恐惧。
刚刚那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疯,疯子治疯子?”王芷嫣低声喃喃,盯着油桶里的一张写着“疯子治疯子”的发黄纸片。
“这……就是线索吗?疯子是指那个白小封吗???”
“当然啊!这就是线索。”
“那治疯子是什么?”
“疯子不就应该治疗吗?”
听到这个回答,王芷嫣想到那白发少年的模样,顿时一股恶寒从心里泛起,声音有些颤抖的喃呢:
“不行,我得告诉大家……”
王芷嫣说到一半,突然浑身一僵。
怎…怎么会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我进来的时候明明没人啊!
如果没人……那回答我的是谁?
想到这儿,她慢慢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灯光,扭头向发声处看去……
“你…发现我了!!”
突然,巨大的鼠头出现在她面前。
那鼠面具上竟像有人类表情一般,给人一种诡异的伪人感。
黏腻的血块把鼠毛黏成一坨一坨的。
随着鼠头说出这句话,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就像几年没刷牙的口臭,直冲王芷嫣鼻腔。
“啊啊啊啊啊!!!”
“啪!”一声闷响。
红色裹着白色的东西,像摔碎的西瓜一样溅满整个房间。
此时,王芷嫣脖颈处除了一堆被挤烂的碎肉,什么都不剩。
鼠面人嫌弃地擦了擦手上黏腻的粉白色豆腐状物体。
抬手拎起“无头”王芷嫣的尸体,向电梯走去:
“耳鼠,准备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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