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圣天!你就不要跟我一起走了!”
陈总站在狭窄楼道口,脸色阴沉。
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林牟是异类,他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有理由怀疑你也是异类!”
没人说话。
昏黄的灯泡在头顶忽闪忽灭,风扇的轰鸣声从楼上传来。
走廊窄窄的,空气里混著霉味与血的铁锈味,粘稠、沉重。
齐圣天脸刷白。
他嘴唇轻颤,眼神在每个人脸上打转,声音发紧,却还是努力不让它崩溃:
“吾……吾真的不是异类。求求侬,否要吾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不好……”
陈总避开齐圣天的目光,冷冷道:“抱歉,我不想赌。”
说完,陈总带着刘菲菲与那对情侣直奔一楼而去。
齐圣天眼神一黯,猛地看向白小封:
“小封哥!侬相信吾?侬能带吾一起对佤?侬晓得吾不是……”
白小封靠在墙上,眼神平静,嘴角微翘,思索了一秒,然后缓缓道:
“带上你……也可以。”
说著,白小封停顿一秒:
“但……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齐圣天眼中立马露出希望:“侬讲,吾什么都做。”
白小封双手插在病号服兜里,目光落在齐圣天脸上:
“去一楼书房,拿一本书……叫《消失的爱人》。”
“……什么?”
齐圣天怔住了,他完全搞不懂白小封在搞什么?
“听清楚了吗?”白小封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钉,“你!亲自!去!拿《消失的爱人》!!”
齐圣天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下变了。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地说:“侬……侬也不相信吾!”
白小封终于笑了,那是一种让人脊背发冷的笑。
他点头,毫不避讳对着齐圣天开口:
“是啊,我就是不相信你。”
说著,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冷盯着齐圣天:
“齐圣天!你想要我们的信任,就得拿命去换。”
“如果你能活着拿到书,那我就接纳你。”
“如果有人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死了,那就说明……你是异类!”
齐圣天的眼角开始泛红,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半晌才吐出一句:
“那我要是真的……在途中遇到异类怎么办?我……我会死的!!”
白小封轻轻眨了下眼,声音异常清晰:
“这世上任何选择都有代价。生存从不是公平游戏,就看你愿不愿意赌。”
走廊里陷入死寂。
齐圣天站在原地,他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衣角。
嘴唇张了张,又闭上,最后咬紧牙关,看向白小封:
“侬……否会骗吾?”
白小封的眼神极认真,甚至带着莫名柔和:
“绝对不会。”
齐圣天颤了一下,然后低头深吸口气,迈出脚步,踏向那昏暗楼梯口。
“你为什么支开齐圣天?”
秦淮艳压低声音,紧盯着白小封侧脸。
白小封站在走廊口,头也不回,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因为……他是异类。”
秦淮艳一怔,脸上血色褪去,看起来异常苍白,“你确定?”
白小封终于转过身,眉眼间带着那股冷静:
“书房的书架上,每本书的书名,你注意到了吗?”
秦淮艳茫然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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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字母拼起来,是个英文词。”白小封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Great Sage。”
秦淮艳的瞳孔微微收缩,整个人僵了一下:“Great Sage?大圣!!”
白小封看着她,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你想活下去吗?”
这一句问得极轻,可却像利刃穿心。
秦淮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白小封看着秦淮艳,这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计谋:
“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异类,就是齐圣天。”
“但我们不能只抓一个。”他顿了顿接着说到:
“我要你做诱饵……帮我把第二个异类钓出来!!”
白小封边说边走,推开一扇铁皮门,带着她和聂磊走进二楼的医护室。
昏黄灯光洒下,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和霉味。
几张生锈的病床斜靠在墙边,一盏吊灯垂落下来,灯罩裂成蛛网状。
“我会用轧带把你绑在这张病床上。”
白小封指了指靠窗的那张:
“然后我们去找陈总,说你被齐圣天绑在了医护室。”
秦淮艳眉头紧蹙,眼神思索,伸出手指,牙齿啃著指甲盖:
“你的意思是……”
“如果陈总那边真的有异类,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想办法让人分开。”
“然后跑过来………找齐圣天会合?”
白小封点头:“没错。那时候,你的作用就出现了。”
突然,秦淮艳眉头一皱,还是不解:
“但……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绑起来?我藏在房间里不也一样能看到?”
“因为还有第二步。”
“第二步?”
白小封低头在药柜上擦了擦灰,随手捻起一截扎带。
这是专门控制精神病人的扎带,白小封算是一直领教过这种扎带。
“我也会把齐圣天骗来这间医护室。”
白小封说完,抬头看了眼屋顶那盏一直熄灭的灯泡:
“等第一个异类进来,看到你被绑在病床上,他一定会确定齐圣天已经暴露。”
“而这时齐圣天在被我指使来……”白小封停了一下,看着秦淮艳的眼睛:
“看到屋里站着个陌生人影,他第一反应会做什么?”
秦淮艳呼吸一滞,像是明白了什么,声音有些发干:“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人。”
“所以你是要用异类杀异类!!!”
白小封点头,淡淡道:“兵对兵,将对将。”
站在一旁的聂磊挠著脑袋,终于听懂了整件事,眼睛瞪大,猛地抓住白小封的胳膊:
“我来!让我来当诱饵,大男人的怎么能让女人冒这个险!”
白小封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柔了些:“你还有别的任务,这一步只能她来。”
他看向秦淮艳,语气平静:“你…愿意吗?”
秦淮艳看着他,目光在他和那张铁床之间来回扫动。
她咬了咬唇,最后狠狠点了点头:“行。”
扎带在她手腕间缠绕、打结,压出一圈红印。
白小封拉紧最后一个结,随后立马和聂磊一同起身。
临出门时,他伸手关上门。
“咔哒”一声扣上,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光线,屋子陷入寂静。
病床上的秦淮艳睁着眼,望向天花板。
她的嘴角,忽然缓缓扬起一抹极轻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怪异的平静。
白小封“咔哒”一声关上医护室的门,转身便拉起聂磊的手:“走!我们快没时间了!”
“什么没时间?”聂磊完全不懂白小封为什么出了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白小封转头死死盯着聂磊,焦急的声音传出:
“真正的异类………是秦淮艳!!”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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