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划开餐厅里凝固的气氛。
白小封站在餐桌前,嘴角挂著笑意,疯狂,兴奋。
他扫视众人,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
“诸位,我想大家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现在,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对我提问。”
沈微微的肩膀一颤,像被人从梦中推醒。
她抱朱峥嵘的胳膊,瑟缩地坐在座位上,眼睛红肿,泪水还在不停掉落,抽噎声断断续续。
嘴唇抖著,不敢直视白小封的眼睛,只低头死死盯着地上的血迹。
朱峥嵘坐在她身边,脸色苍白,额角冒汗。
他揉了揉眼睛,却压不住眼神里的惊恐。
朱峥嵘的嗓子干哑:
“白小封,这……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峥嵘说到这,眼神落在站在不远处的鼠面人身上。
鼠面人的呼吸粗重,嘴角一抽一抽地痉挛。
戴着老鼠面具的头颅一动不动,却有一种极度压抑的狂躁感。
白小封勾了勾嘴角,慢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回答到:
“狩猎者被猎物咬了一口,当然会忍不住愤怒了。”
鼠面人冷哼一声,也不反驳。
朱峥嵘见这个样子,咬了咬牙,又问道:“秦淮艳呢?她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白小封看了看朱峥嵘,笑了笑开口:“秦淮艳啊!她和齐圣天,是异类。”
沈微微像被火灼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秦淮艳她……她一开始不是和齐圣天不对付吗?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伙的?”
沈薇薇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身体也在轻轻发抖。
白小封望着她,神情里没带半分怜悯:
“我知道你不信,但她是异类的证据有三点。”
说著白小封竖起一根手指,语调升高:
“第一:铃铛每次响起时,大家是否会本能的安静?
那是因为它在用“条件刺激”,让我们默认摇铃后必须遵守安静这条规则。
能理解这种操控方式的,只有一种人……心理医生。”
说著,白小封指了指鼠面人:“你觉得他像心理医生吗?”
鼠面人站得笔直,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他没有说话。
但那面具下的眼睛猩红无比。
白小封又竖起第二根手指,慢慢说道:“第二,秦淮艳说她之前刚刚在给客户做催眠。
但她那身打扮适合什么?
销售?谈判?办公室PUA下属?
但绝对不是用于“让病人放松,进入催眠状态”的……心理咨询。”
白小封说到这又停了一下,像在等大家的反应。
沈微微瞬间怔在原地,眼神中开始出现动摇。
白小封见沈薇薇的表情,笑了笑,再次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
说著,白小封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揉皱的纸,晃了晃。
纸上写着……疯子治疯子,五个字。
白小封讽刺的声音再次出口:“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啊!时常被取笑成治疗疯子的疯子。”
死寂,压抑。
餐厅里的灯光晃动着,苍蝇绕着尸盘飞旋,嗡嗡作响。
白小封将纸条扔在沈薇薇面前,看着她开口:
“这三个证据,足以说明她……是异类。”
沈微微颤抖着手,将餐桌上的纸条捡起,纸张微凉,纸面还带着些许血渍。
沈薇薇抬头,看着白小封的脸,又低头看那行潦草刺目的字,“疯子治疯子。”
白小封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铁锤,一锤一锤砸在她的脑海里。
沈薇薇声音有些沙哑对着白小封又问道:
“可……可是……如果他们两个都是异类。”
“那秦淮艳为什么一开始要针对齐圣天?这根本不合理啊?!”
白小封望着她,眼神突然变得冷静。
“这是典型的心理博弈。”
“一个异类可以暴露,另一个则必须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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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聪明的做法是什么?……是制造“矛盾感”。”
“这样你们就会觉得他们彼此敌对,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一起联想。”
白小封说著,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这就是“交叉信任破坏策略”,也是一种“反向身份脱钩”。”
“目的只有一个!就算其中一人暴露,另一人也能更好的伪装。”
沈微微怔在原地,嘴唇轻轻颤动,眼中的最后一丝抗拒也坍塌了。
她不是不能接受秦淮艳是异类,只是……
如果秦淮艳是异类,那么……
想到这,沈薇薇转头看向那张长餐桌。
林牟还躺在那里,像块腊肉一样。
嘴角还挂著血沫,眼神浑浊涣散,像是死了,却还在呼吸。
沈微微胸口一紧,一股刺痛从心口蔓延开来。
她记得那张投票纸,也记得自己咬著牙投出的那一票。
朱峥嵘也沉默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所以…我们投错人了!如果……如果……”
白小封看着两人,神色并不意外。
白小封轻叹一声,收敛笑容,声音低沉:“其实这并不关你们的事,在投出林牟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异类是谁了。”
“什么?!”沈薇薇面露惊恐,眼睛死死盯着白小封。
“你!你!你当时知道异类是谁!为什么还要教唆我们投掉林牟!!”
听到沈薇薇的质问,白小封双手交叉,轻轻叩著额头,淡然道:“因为……猎物想变成狩猎者,必须要有人牺牲,所以你们不用自责。”
沈薇薇听到这话,脸色开始发白。
意思就是说,一条人命在这个疯子眼里完全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作为一个21世纪的正常人,她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思维!
白小封!这个疯子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非人类!!
而朱峥嵘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作为一个男人,思维方式会在环境下快速改变。
所以当他听道白小封的话也只是神情一愣,眼神又迅速变得凝重:
“你刚才说什么?猎物变成狩猎者又是什么意思?”
白小封抬起头看向朱峥嵘,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赞赏。
白小封明白,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第一次面对这些血腥场面。
能不疯,已经算精神强大了。
更何况像朱峥嵘一样,居然还能有思维去思考他话语里的意思。
至于白小封自己……
其实这样血腥的场景,每天晚上都会在他幻觉里浮现。
作为一个多重人格患者,白小封每天都在杀掉别人或者等待被别人杀死中度过。
毕竟……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拥有控制身体的权力!
这就是多重人格分裂患者夺取身体控制权的唯一方式!
而聂磊……
算了,那个人是脑袋跟着直觉走的。
这样的人,对于白小封来说,也算是半个病友。
想到这,白小封缓缓走到朱峥嵘座位旁。
然后缓慢低下头,贴近朱峥嵘的耳边,却用正常音量,带着疯狂意味的语气说道:
“你们要是想活下去,从现在开始,只能听我的。”
“甚至,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变成疯子。”
“抛弃掉正常人的枷锁,像我一样!”
这样!你们才能活下去。
这句话白小封没有说,因为现在的白小封要尽量表现出癫狂。
或许很多人认为,疯子就是疯癫。
其实疯子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比如从始至终,白小封所表现出来的多面性。
鼠面人在场时,他会故意疯癫。
而如果是与聂磊这种脑子跟着直觉走的人待一起时。
却又异常冷静。
那是因为,面对敌人,需要让他们认为你疯。
认为你没有规律,从而无法预判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如果一个人无缘无故的疯,那一定不是疯子。
那他妈是狂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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