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听到郁忍的名字时,眼神变了一下。
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样子。
他状似无意:“你们聊上了?”
关明溪刚刚就是嘴快了,她有几分后悔在周津面前提起郁忍的名字,感觉周津不是那么大度的男人。
还是有些记仇的。
她怕郁忍这两个字会让周津又翻起从前的旧账。
于是。
关明溪又多此一举,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没有啊。”
一听声音就知道她在撒谎,她也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了。
周津啧了声,“关明溪,别骗我了。”
关明溪低着头,采取回避他眼神这种措施,她含含糊糊的想一笔带过:“就随便聊了两句。”
说完她才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周津的脸色。
男人气定神闲的,不像是吃醋了,也不像是有在生气。
她一下子就觉得是自己太小肚鸡肠,把周津想的太过恶劣。
关明溪想到郁忍刚才蠢蠢欲动试图毁坏她现在享受的荣华富贵,她弱弱的扮演一个白莲花,“他说叫我和你离婚。”
她是收拾不了郁忍的。
但是她可以吹枕边风,让周津去收拾他这个侄子。
周津的脸色冷了几分。
关明溪趁热打铁:“还说你性子冷漠,不会疼人,反正说了一大堆你的坏话。我可不是在挑拨离间,真是他这么说的。”
她一口气把郁忍卖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主动抓住周津的手,水汪汪的乌眸直勾勾望着他:“但是我不这么想,你就是话少,还是很疼我的。”
关明溪说的这些话也不全都是违心话。
有时候她感觉周津对她挺好的。
她生病了也会照顾她。
不像是只愿意出钱,而别的什么都不想付出的纯纯刷卡机。
关明溪记得在她觉醒自己只是个恶毒女配之前,她还生了一场病。
周津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半夜时分,她烧得迷迷糊糊,浑身都是热汗,忽然间感觉有人在帮她擦汗。
很细致。
她的嗓子也烧得快要冒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津将她慢慢扶了起来,让她靠着他的肩头,给她喂了一些温水。
偶尔,她的床头也会出现一些小礼物。
都是周津每次从国外出差回来顺手带的。
精致的小夜灯、漂亮的发夹,还有一些她喜欢的独特香薰。
所以。
如果要关明溪说周津对她很坏很坏,那确实也没有,她说不出口。
“你真这么觉得?”
周津由着她搂着自己的胳膊,低头望着她,漫不经心地问。
关明溪眼神真挚的不能再真挚,点了点头:“真的。”
周津的指腹贴着她的皮肤,他捏紧了她:“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对你很坏吗?”
关明溪总是会恶意的去揣测他。
所以才不那么喜欢他。
对他没有多余的真心。
总是骗他,只要钱,不要感情。
有时候周津想到这点,都有些想笑但是却又笑不太出来。
这个圈子里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攀高枝的人,趋炎附势,为钱为利为感情,时间一长,日子一久。
贪图的都是真心和爱。
只有她,一心只要钱。
关明溪没法否认他的这句反问,周津难道还不够坏吗?瞧不起人已经是很坏了。
她点头又摇头。
最终得出一个很纠结的答案:“你时好时坏。”
就像他的心情一样,时阴时晴。
说不好,算不准。
周津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已经算脾气很好的了。
“我每次凶你都是你惹我生气了。”
“可是我是你老婆,你应该包容我。”关明溪想到自己以前的确做了很多让人恼火的蠢事,她认真的为自己辩解:“我做的不对,你要告诉我,你要教我,而不是先对我发脾气。”
她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完美的。
她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很多不明白的人情世故,她也在努力的适应、融合周津的这个圈子。
只是努力过还是很失败。
关明溪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又把憋在心里的话告诉了他。
她低着头,继续说:“你凶我,我也会很难过。”
周津望着她低垂的眼睫,她亦是难得露出几分羸弱之姿,很伤心的样子。
他心里也像是被团成了一团那样。
皱巴巴的,疼得要命。
周津的指腹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对她的心疼,“抱歉,是我太自大了。”
是他总是以高高在上的目光、不屑一顾的态度对待她。
他觉得关明溪对他不真心,但一开始他也一样的傲慢。
她是从夹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野草。
迎著烈烈的风,也能屹立不倒。
可是他总是希望她能修剪掉那些不规则的枝桠。
其实。
就算她永远都不改变,也很好。
关明溪听到他的抱歉,愣了一愣,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就被人啄了一口。
男人弯腰,凑近了她,轻轻的亲了她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这实在不像是周津会做的事情。
关明溪脸上一红,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被他更牢的攥住了掌心。
也不是没人看见,周家这位蜻蜓点水般怜惜的一吻。
亲眼所见,也只能叹一句。
传言果真如此,周家这位太子爷,对他出身微末、毫不般配的妻子,真真就是爱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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