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云甫一离去,洪小英下铺的小敏就拉着她低声问到:“你俩聊什么了?学到什么学习秘籍了?”
莫青云高中的时候,无论是女生宿舍还是男生宿舍,都是按排名划分的,每学期一换。
学校的初衷是为了避免不爱学习的同学影响爱学习的同学。
科学与否暂且不论,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实则莫青云这一宿舍人,正是班里在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中,排名前八的女生。
小敏平时考试成绩和洪小英差不多,这次考试她考了第七名,洪小英考了第八名。看着洪小英这么好学,她也有点心痒痒起来。
洪小英边收拾著内务,仔细回想了一下二人的谈话内容,诚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保持住优势科目,努力背文综,剩下的科目尽量多得分就行。”
小敏讷讷道:“这不是废话吗?”
洪小英闻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洗漱去了。
此时,刘晓凡从枕头上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瞥了一眼,见夌娜和莫青云都不在,便冷哼一声,讽刺道:“靠着运气考了一回第二,有什么了不起,竟还真有脸当起老师来了。”
小敏见状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也从床底下掏出洗漱杯,默默去了洗手间。
刘晓凡见无人回应她,面上尬了尬,一边变颜变色的,一边换上吊带睡裙,端上盆,往走廊另一侧的洗漱间走去。
10:30pm,宿舍准时熄灯,查寝的老师在走廊里大声申斥着纪律。
瞬间,宿舍嘈嘈切切的低语声和翻书的哗哗声,在老师查寝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瞬间归于安静。
莫青云在被窝里,将赵景晨的米奇MP3插上有线耳机,搜索出新概念英语第三册,摩挲著正版MP3的质感,伴随着耳机里传来的标准英音,沉沉睡去。
两周后。
莫青云的体重来到了两世为人迄今的最低点,100斤。
她人虽瘦了,但是眼神却越发明亮起来。
学习虽苦,但学进去之后那种心流状态还是很享受的。
背书确实很烦,做到不会的题的时候也确实很令人头秃。
但莫青云一直暗暗憋著一口气,既然上天让她回来,这也是她前生心中时时所盼。
总要竭尽全力试上一试,才不枉上天赐她的这一场造化。
人是环境的产物,瞧着莫青云日日埋头苦学,赵景晨和夌娜二人为了不成为请客吃饭的那一位,也卯着劲舍命陪君子起来。
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转眼而逝,高考的日子一日一日逼近。
电视上出现极端新闻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时不时就传出某个高三班的同学在课上突然冲上讲台,大吼自己是奥特曼,让老师别害怕,自己是来拯救地球的,直接把任课老师吓了个半死。
同样被这则新闻吓得不轻的,还有莫青云的妈妈赵思美。
英国人的厂子待遇不错,赵思美这段时间过得相当舒心,周?周日还和工友一起坐着公噷车,花上一元钱公噷车票,去深城的海边玩。
深城位于华国南部地区,此时已是盛夏,但是赵思美和工友都舍不得坐两元钱的带空调的公噷车。
刚到深城不久,赵思美觉得哪里都新奇,和工友两三个人,一到周末就揣著从食堂拿的鸡蛋、馒头和从工厂饮水机里接的热水,坐着公噷车,满深城溜达。
莫院生是个不喜欢溜达的人,人缘也一般。
故而在每个不加班的周末,他就跟着那些机灵的工友出去?私活。
同样是技术工,有些工友虽然技术不如莫院生,但不知怎么运作的,总能在外边找到活计来做。
他们看莫院生既老实巴噷,又吃苦耐劳的,便也喜欢带着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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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活的工友每次都能赚两份钱,一份是自己的工钱,一份就是带其他工友找活做,从中抽成的钱。
莫院生和其他跟着做活的工友对此也没意见,所谓鱼帮水、水帮鱼,谁让人家有本事能揽到活呢。
赵思美是做辅助工的,虽然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到周末就出去赚外快,也挺眼馋。
累是累点,但每天多的时候能赚200块呢,少的时候也能赚八九十,这不比躺着玩强多了。
但一时之间并没有适合她的兼职,她便也暂时作罢。
厂子里管吃,她也不用煮饭。婖体宿舍里打扫卫生也有轮流值日表。
除了每天上八个小时的班之外,倒比在家时还要松快许多。
随着高考时间的迫近,电视上、报纸上极端的新闻案例时有出现,赵思美便也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和莫院生聊的时候,他却完全不能理解赵思美的担忧。
只说叫她放心,那些只是极端案例,要不然也不能上新闻。
其实莫院生心里更多的是不理解,现在的娃咋了,有吃有喝的,也不用操心赚钱,就学个习,咋还能学出精神病呢?
气得赵思美直骂他没心没肺,直闹到又拐著弯通过朱聪联系上莫青云,亲耳听到女儿身心健康,一切都好,才终于放下心来。
得知闺女三轮模拟竟然过了一本线,赵思美简直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莫院生从老婆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既意外又欣喜,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要不我托老朱的儿子再给云云送点钱花?”
“行!宁愿让她花不完,不能叫她不够花。”赵思美果断挥手赞成道。
说干就干,莫院生这天下工,就来到自己的隔壁宿舍找到了朱聪的爸爸。
朱聪的爸爸朱文斌,是莫院生某一年外出打工认识的工友。
他为人热情大方,广交四海好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
只要朋友有困难,他定要两肋插刀。
你要问他为什么,他就会告诉你,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莫院生为人老实巴交的,说起话来情商也不高,在社会底层,人们之间更多的时候不是互相帮助,互相扶持,而更多的是互相倾轧。
因此在上一次出门打工的过程中,莫院生没少明里暗里地受欺负。
朱文斌是当时可以说唯一对他友善的工友,二人又是来自?一个镇上的,算是老乡。
故而这份交往就延续了下来,当得知莫院生这次找的活计不错之后,朱文斌便也趁著厂子缺人,经莫院生介绍,又和他成为了工友。
“老朱,你什么时候给小聪打生活费啊?”
莫院生敲开朱文斌的宿舍门,此时宿舍刚好只有朱文斌一个人,刚刚不知在和谁打电话,见他进来了,便挂断了电话。
朱文斌见来人是莫院生,脸上扯起一抹笑容:“过两天就打,怎么了?”
莫院生憨憨笑道:“我这不是想给我家云云打点生活费嘛,但是她没有银行卡……”
听明白了对方来意的朱文斌,没等对方把话说完,便压压手,爽快道:“这有什么难的,你把现金取了给我,我给我儿子打生活费的时候,让我儿子转交给你家女儿就是了。”
“就是这个意思!”见目标达成,莫院生从怀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五百块顺势递给了朱文斌。
后者捏着手里的钱,明显一怔:“你给你家孩子这么多生活费?”
要知道他每个月给朱聪也才200块钱呢,朱聪都够用。
这老莫家的是个女孩,吃饭比男孩还少,竟要这么多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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