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符在陈飞手中嗤嗤作响,指尖隐隐缠绕着雷气,随时准备轰下一道雷光。
那团虚影急得连连后退,抬手挡在面前:“别别别,道爷,我真没有恶意!”
陈飞眯着眼,倒也是给虚影老头解释的机会:
“没有恶意,那你个老头附在这女仆手办上到底想干嘛,”
“说!不然这符我可真劈下去了。”
虚影老头叹了口气,无奈道:
“我本是这片地头的小土地。早些年还有座小庙,?姓偶尔烧烧香,我也能借那点香火稳住神识。”
“可后来城市改造,小庙被拆,神位没了,香火也断了。”
“没地方可去,我就跟着一群游魂飘来飘去,勉强维持神识不散。”
“直到前段时间,我路过这栋楼,正巧被这姑娘屋里吸引。”
李玄宵在旁插嘴:“吸引你?你不会是看她长得好看吧?”
“胡说八道!”老头气得胡子都抖了,
“我看到这里满屋子的人偶,这位姑娘对这个玩偶爱护有加,还天天擦拭,对着说话。还用灯光照着,摆的位置还正正当当。”
“你们说这不是供奉是什么?所以我这才想着借居在此,想着借小姑娘的日常敬意稳一稳神识,图个安稳。”
陈飞听完这番话,眼神稍稍松动了一些,语气也缓了几分:
“你真没动什么歪念?”
虚影土地一脸委屈:“你以为我愿意住这?要是还有别的好去处,我也不至于附在这个塑料玩具上,更何况还是个女生的形象。”
李玄宵当即起了一个奇门局推算起来,随后开口说道:
“这老头确实没撒谎,之前确实是个小土地,所在的那座破庙,已经拆了十来年了,香火断绝,他的神位已失。”
“现在撑著的,只是一缕残识。说他是地祇?也勉强,说是野祟?不够邪。”
”不过这屋里,好像不止他这一个灵体,貌似有,十几个。”
虚影老头见李玄宵终于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便接着说道:
“没错,这屋子里头的人形玩偶实在太多了。”
“样子逼真,又日日供著光,擦得亮,摆得还全都面朝正位,几乎是个半吊子的灵堂。”
“起初只是一些飘来飘去的游魂,见这里阴气适宜,就躲进来了。”
“后来它们开始吸这姑娘的阳气。”
“她阳气重时,它们就不动;她累了,情绪低落时,它们就开始钻空子。”
老头说到这,叹了口气:“我这点残缺的神识,起初还能镇着它们,但最近几天它们开始躁动了。”
“我真扛不住了。”
他抬头看着陈飞和李玄宵,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我也不想害人,实在是护不住她了,才想办法凝形好吓她走,让她想办法找人。”
说完,他长叹一声,整个人都显得苍老几分。
听后,陈飞转头看了一圈屋内,那些手办,仿佛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李大师。”
“哎。“李玄宵精神一震。
“看好林小姐,这里交给我处理。”
陈飞心想,正好也该检验检验自己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
李玄宵一把拉住林小熊,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外:
“这里交给陈道长,他一个能打一屋。”
虚影老头立马钻回女仆手办内。
门“砰”地一声合上,屋里瞬间归于寂静。
陈飞手腕一抖,一道镇宅符抛在空中。
“天符镇宅,正气存中,邪不侵门,急急如律令!”
镇宅符应声而燃,化作一道金光猛地炸开。
屋里原本的阴气,被荡走大部分。
“出来吧,都别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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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手办柜中,一排排整齐的塑料娃娃仿佛被激怒了似的。
啪的一声,一只手办从柜中跌落,砸在地上。
随后,幽幽阴气从各处升起
一只、两只、三只……十几道身影逐渐在陈飞四周显现,模样不一,有的模糊成团,有的已勉强具形。
“卧槽?”陈飞咽了口唾沫,脸上虽稳,但背后早已紧绷。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邪灵,心里真没底。
突然一道模糊的黑影扑向陈飞。
陈飞不退反进,手中雷符迎面甩出。
“天雷引命,神火破邪!一符在手,雷下无赦!”
“嘶——!”灵体惨叫一声,炸成雾气四散逃离。
其余邪祟顿时开始躁动,发出各种尖锐怪笑,纷纷扑向陈飞!
陈飞接连甩出几张辟邪、破障、镇煞等符箓,屋里光芒乱闪,符火炸裂,灰雾翻腾。
几只道行浅的邪灵被当场打得魂飞魄散,剩下的却像疯了一样围了上来!
“我擦,你们是群疯狗吧。”
陈飞一边闪避,一边急速掏符,连扔好几张,额头已冒汗。
“滚啊!”
终于,最后一张纸符在空中燃尽。
陈飞深吸一口气,手指捏诀,双目一凝。
“静则聚雷,雷起无声;以气御法,以意通神。玄霆所临,邪秽退散。急急如律?!”
咒诀一落,电光从陈飞身上亮起,发丝被雷气激得微微炸起,背后隐有电蛇游走,宛如天威降世!
“静——雷——术!!”
轰!!
以他为中心,雷光炸裂,电芒四射,一道沉闷的雷鸣炸响。
一股磅礴却内敛的雷劲,轰然压向四周。
几个邪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雷力撕碎,化作青烟消散。
其余尚存的几只邪灵一阵哀鸣,竟主动飘向窗边,化为乌雾自行逃遁,连头都不敢回。
片刻后,房间重归寂静,空气中只残留着淡淡的焦糊味。
陈飞喘著粗气,此时的他站在凌乱的房间内,头发炸起如刺猬。
突然一阵乏力,就在快要倒下之时。
一道虚影闪过,小土地的残识显形在他身旁,一手扶住他的手臂,一手按着他的背帮他稳住气息。
“道爷,歇歇歇歇。”
陈飞转头看向它,开口问道:
“小土地,你叫啥?”
“我?我叫石广伯。”
话音刚落,他拍了拍自己那身破布青褂,努力站得更直了些,似乎这个名字,是他最后一点体面。
“行。”陈飞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
“石广伯,我有个道观,”
“虽不大,但香火不断,只要你愿意护民行善,不缺你一个位置。”
“你以前也不是啥游魂野鬼,底子是正的,也受得起我们道门正派的香火。”
石广伯愣了愣,随即眼圈微红,整个人都挺直了几分。
“你……你说真的?”
“我陈飞说话,从不糊弄人。”陈飞拍了拍他肩膀,笑得真诚。
“你要是愿意,就跟我回清云观,咱们一起守那片地。”
石广伯重重一点头,声音发颤:
“陈道长!石广伯,谢您一炷香火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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