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念安推开房门,就见白启礼阴沉着脸在客厅踱步。
接过吴妈递来的温牛奶,她轻抿一口,“怎么了?”
白启礼捏著眉心,语气凝重,“警察厅死人了。”
白念安不以为然,“上海滩每天都会死很多人,怎么?这个警察厅和咱家有关系?”
“没错,死者沈大志,淞沪警察厅闸北分厅户政科科长,死?时间昨晚10点左右,死因目前还不确定。”
白念安放下杯子,来了兴致:“具体说说。”
“据?子传回来的消息说,右手握枪天花板上有一个弹孔,但身上却没有,头部几乎被砍断了,而且案发现场门窗已经被反锁,没有任何人进出。”
“密室杀人案,那这个案子是楚生在查?”白念安放下手中的牛奶。
白启礼点了点头,“没错,他今天早上把车送过来之后便去了华界那边。”
“死者是?还是……”
“分厅的厅长。”
白念安眼眸微眯,“这案子有点意思,密室、断头、握枪,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背后肯定藏着大秘密。”
白启礼叹了口气,“楚生那边压力不小,关乎租界和华界。”
白念安起身抓起桌上的橙子:“有点意思,我去现场看看。”
白启礼阻止,“你别去了,太血腥了。”
“没事~”
白念安来到案发现场,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
乔楚生正皱着眉头勘查现场,看到白念安,有些意外,连忙挡住白念安的面前,“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诶呀,起开,起开!”
一旁一直逃避尸体的陆垚连忙抓着白念安的手腕,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白念安见状拍着陆垚,“我还没有看尸体呢。”
陆垚连忙阻止,“别看了学姐,里面有法医。”
就在这时,白幼宁也从一旁窜了出来,压低声线的说著:
“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啊?巡捕房在租界,警察厅在华界,政商关系错综复杂,两头掐的厉害,咱们趟这趟浑水干嘛?
而且华界的案子为什么要让租界巡捕房调查呢?”
乔楚生这时也走了出来,压低声线解释道:“分厅的厅长是老爷子的门生,老爷子让我尽快处理,不要影响他的仕途。”
陆垚听到这话,忍不住的挑眉,“一个门生能干到厅长,你们家老爷子没少花钱啊!”
乔楚生轻叹一口气,“对,花了不少钱呢,所以啊,让我尽快破案,只要能保住他的位置。”
“价钱好商量~”陆垚看着乔楚生手上的那块表瞬间来了兴趣。
乔楚生瞬间将自己的衣袖往下拽了,拽挡住自己手上的那块表,不善的看着陆垚,“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从国外给你定,一个月就到。”
“这样啊,那算了算了算了吧。”
乔楚生咬紧牙关,一脸不耐的将手上的表摘了下来。
白念安望着这一幕,忍不住的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问著,“怎么这里面就你们?那个警察厅的厅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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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录口供呢?”陆垚接过乔楚生递过来的手表满脸坏笑。
“那死者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垚瞬间抢先在乔楚生的前面,“颈部伤口十分光滑,收起刀落没有一丝迟疑,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刽子手。”
白念安瞬间皱眉,“现在还有刽子手?”
乔楚生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白幼宁瞬间开口,“我知道了!”
几人的视线望向白幼宁,白幼宁开口解释的说著:
“10年前,这个沈科长抓到了刽子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才荣升科长的,据我所知,他之前就是个巡逻的!”
紧接着,下一秒白幼宁就将事情的经过重新复述了一遍。
陆垚摸索著自己的下巴,开口说著:“刚才我也在那个办公桌上看到了有关于10年前刽子手杀人案的卷宗。”
白幼宁兴奋道:“你的意思是王一刀的鬼魂杀人?”
白念安:“……”
乔楚生扶额,“……”
就在这时,屋内的人将尸体用白布盖著,作势要抬回巡捕房的法医室。
白念安见状,眼疾手快掀开白布,陆垚和乔楚生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白念安看着死者头脖颈处,果真如陆垚所说一样,一刀毙命,刀口整齐。
看完,将白布又重新盖了上去,看着大惊小怪的两个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抬腿朝着死者办公室内走去。
几人见状,连忙跟上,至于白幼宁会不会被吓到,当然是不会了,自小长在黑帮什么没见过?
很快,白念安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份卷宗,拿起来便快速翻看着,一目十行,立刻发现了问题。
“凶手王一刀连杀四人,第一个是侥幸脱罪的杀人犯,第二个是刚刑满释放的惯偷,第三个是鸦片贩子,第四个却是个教书先生?”
白幼宁快速拍了几张屋内带血迹的地方,随后凑到白念安的身旁,接过卷宗翻看。
“还真是诶!”
白念安开口,“前三起是用大刀斩杀,算是谋杀的,最后一起却是冲动杀人,用小刀刺穿心脏,虽然都是用刀,但是杀人手法不一样,对他来说压根就不需要这么麻烦。”
陆垚很快发现问题,“这个卷宗行文也有问题!”
白幼宁疑惑,“怎么说?”
“白大小姐你是一个文字工作者,怎么对文字这么不敏感啊?”陆垚见缝插针吐槽。
白幼宁翻了个白眼儿,“少废话,到底哪里奇怪了?”
白念安为其解释,“前面三起都是第三人称客观描述,加上第一人称的口述,其中占比大概是3:1,到了最后一期基本上没有了第一人称的口述,全是第三人称的客观描述。”
乔楚生皱眉,“也就是说第四起是被栽赃的?”
陆垚摇着手指,“还有一种可能是严刑逼供。”
随即,为其解释道:“前面三起罪犯还算清醒,能够供述,最后一起,他已经支撑不住了,上面又给了压力,就记在他头上了。”
白幼宁愤然道:“那这算是违法!”
“杀一个是死,杀四个也是死,只要认了第一宗,后面结果都一样的。”
白幼宁继续翻看,“可是这些案子在法理上是有瑕疵的!”
陆垚耸肩道:“那个年代想要在上海找到一件没有瑕疵的案件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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