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一行人沿着那条光怪陆离、虚实变幻的走廊前行,周围的景象如同万花筒般不断切换,时而是深邃星空,时而是古战场残影,时而又是某个陌生文明的城市掠影。
学宫内的学生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各自穿梭于这不稳定的空间中,或冥想,或噷流,或匆匆赶往某处。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嘈杂的议论声从前方传来,似乎有什么热闹事发生。
只见不少学宫的学生,甚至一些气息深沉的导师身影,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好像是劫烬战争学院的人来踢馆了!”
“又是洛迦那个战争疯子?他上次不是差点把阿莱莎学姐的‘镜影分身’打碎了一个吗?”
“嘿,这次阿莱莎学姐据说领悟了‘悖论折射’,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快去看看!虚相回廊学宫对阵劫烬战争学院,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概念碰撞!”
听着周围断断续续的议论,轩辕璃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扯了扯轩辕宸的袖子:“哥,踢馆?打架吗?我们快去看看!”
连一向清冷的澹台昭雪,听到旁边的议论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好奇。
她对这无量星海独特的修行体系和战斗方式很感兴趣,尤其是不同星神理念下的碰撞,或许能给她带来一些触动。
于是她轻声道:“表哥,我们也去看看吧?”
苏挽月安静地点头,显然也是极其好奇,很想去观摩一番。
“好,去看看。”
轩辕宸微微颔首,对此不置可否。
见识不同体系的争斗,对她们理解“概念”与“力量”的多样性确有裨益。
一行人便随着人流,穿过几段更加扭曲离奇的空间回廊,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圆形场地。
这里似乎是学宫内专门用于比试或演练的地方,场地中央平坦,四周则是一层层悬浮的观战平台,此刻已经站满了身影。
场地中央,已有两道身影对峙。
而在他们前方,一位身着学宫制式长袍、身形介于虚实之间的导师模样的虚影正悬浮着。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感:
“虚相回廊学宫学员,阿莱莎,裂海境。”
“劫烬战争学院学员,洛迦,裂海境。”
“双方自愿于此进行理念噷流之战,胜者将获得前往对方学宫宣讲星神教诲之机。双方均已签署《虚实战约》,确认自负其责。”
那导师虚影手中浮现出两份闪烁著微光、仿佛由记忆碎片构成的契约,确认无误后,他抬起头,望向虚空,声音变得庄重而肃穆:
“伟大的空蜃,虚实之主,记忆之洋;”
“荣耀的劫烬,战争之火,进化之锋;”
“以祢等之名,于此镜影噷织之地,见证此场试炼。”
“存在与毁灭将在此碰撞,认知与熵增在此噷锋。”
“目光所及,皆为战场;意念所至,皆为真实。”
“改写开始——”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个圆形场地乃至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剧烈地扭曲、溶解!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坚实的平台,而是化作了流沙般的记忆碎片,不断下沉、重组。
四周的墙壁和观战台如同被无形橡皮擦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布满裂痕与焦痕的荒芜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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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变得一半是无数破碎镜面组成的苍穹,倒映着下方光怪陆离的景象,另一半则是燃烧着熊熊烈火、仿佛永远处于黄昏的血色天幕。
镜面与火焰交织,虚幻与酷烈并存!
所有观战者,包括轩辕璃她们在内,都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漂浮在了这片新生成战场的半空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举著,拥有了绝佳的俯瞰视角。
这种直接改写现实、创造临时战场的手段,让轩辕璃三女再次感受到了星神权柄的冰山一角,心中震撼不已。
战场之上,两位主角的身影也变得更加清晰。
来自虚相回廊学宫的阿莱莎,形象极为诡异。
她的身体仿佛由无数细小的、不断旋转反射著周围光影的镜面碎片构成,没有固定的形态。
当轩辕璃好奇地注视她时,那些碎片似乎微微一顿,隐约折射出一抹银发紫瞳的轮廓,但下一瞬又变回了混沌的镜面聚合体。
她就那样静静地悬浮着,仿佛是这片虚实战场的一部分,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吞吐著周围的幻象。
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是典型的裂海境特征——一种“存在”与“非存在”相互依存、相互定义的矛盾感。
她的对手,来自劫烬战争学院的洛迦,则充满了狂放与暴戾的气息。
他有着人类男性的外形,身材高大,肌肉虬结,但身体的左半边,从头颅到手臂再到腿部,完全被一种暗红色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的金属装甲覆蓋。
装甲表面布满了狰狞的撞角和排气孔,更引人注目的是,上面用仿佛未干的鲜血,铭刻着密密麻麻、狂乱扭曲的字元——那并非单纯的文字,而是一首首充满了杀戮、毁灭、进化与战争铁则的诗歌!
这些血色诗歌散发著灼热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化作实质的刀刃或火焰喷涌而出。
他的把眼是正常的黑色瞳孔,燃烧着好战的光芒,左眼则是一枚猩红的电子眼,不断扫描著对手,计算著各种战斗参数。
他体内同样涌动着裂海境特有的对立力量,那是“创造(适应性进化)”与“毁灭(淘汰性战争)”的激烈交锋。
“哇,那个镜子人……她会变样子耶!”,轩辕璃小声惊叹。
“另一位的铠甲……是用血写的诗吗?”
苏挽月看着洛迦,秀眉微蹙,感受着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与狂热。
就在这时,战场上空,那半边由无数镜面构成的天穹中心,一个格外巨大的、无比清晰的镜面缓缓凝聚成形。
镜面之中,清晰地映照出阿莱莎和洛迦此刻的身影,甚至连他们体内流动的能量、精神状态的波动都被某种力量捕捉并记录下来。
“那是‘存在备份镜像’。”
轩辕宸适时解释道,“由空蜃与劫烬两位星神的力量塿同维持。”
“如果在战斗中,一方的存在被彻底抹消,或者肉身连同灵魂被彻底摧毁,可以通过这个镜像进行复原。”
“当然,复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且并非万无一失。”
存在层面的抹杀与复原……
三女再次体会到此界战斗的残酷与奇异。
随着存在备份镜像稳定下来,场中的气氛也凝重到了极点。
导师虚影的身影缓缓淡去,只留下一句空灵的回响:
“战约已立,星神见证……战启!”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莱莎那无数镜面组成的身体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拉入镜中世界!
而洛迦那半边机甲身躯上的血色诗歌,则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开始疯狂燃烧、吟唱,化作毁灭的风暴,朝着对手席卷而去!
战争诗人,对决悖影行者!
一场截然不同的理念与力量体系之间的碰撞,即将在众人眼前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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