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赵澍年坐在椅子,沉静思考。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不已。
赵澍年遭遇过许多次死亡威胁,最频繁,也第一次让他感受到死神就在身边,还是他十八岁那年去了战乱地区做志愿者。
赵澍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去的,家里人知道后他已经到达目的地,他们多次勒令他回来,他那一次玩失踪,和他们失联了一段时间。这是他的叛逆期表现,逃避他们的监视,不受他们摆布,他甚至感受到赵济年反抗家人的那种快感。
断壁残垣,炮火纷飞,在某个地方吃顿饭,休息一下,说不定死神就来临,炮弹把人炸得四分五裂。赵澍年经历了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痛苦在生命面前不过是无病呻吟,保住自己的命、救人成为他每天的任务。
两个月的志愿时间结束,赵澍年离开了那里,他完成蜕变,年少的稚气褪去,他也变得异常惜命,对生命无比看重。这也是他和俞因发生矛盾后,听见俞因遇到生命危险,他当即就决定无条件妥协,跟她和好的原因之一。
而赵澍年敏锐地感知这一次死亡威胁也源于年少在战乱区的经历。
数日前,赵澍年的住处被盗贼盯上,不过盗贼还没进入就被发现、抓住。原本赵澍年是不住这里的,但因为山火蔓延,他临时换一个住处。
关于如何处理莱曼相关事宜的会议结束后,赵澍年和弗格总裁私下闲聊了一下,弗格总裁抱怨因为山火导致治安问题变得严峻,原来他的住处也差点被盗贼光顾,他们住的地方相隔很近。
赵澍年觉得到不对劲,像踩点,测试住处的安全系数。他隐约有些担心,他的住处也加强了安保防范。
在回国前,赵澍年准备和弗格总裁去往另一个地方,?时也打算在私人飞机上,几人进行一个短暂的会议,进行讨论,落地后直奔最终会议。
临行前,赵澍年不由得想起那起未遂的盗窃事件,顿感不安,飞机失事几乎无人生还,他们这几个瓜分莱曼的主导者?坐一架飞机是会被人一网打尽,之前与莱曼的那场谈判也异常激烈。
赵澍年决定不参加飞机上的那场会议,他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担忧。
他们说他是过度谨慎,飞机失事的概率很小,纵然有飞机失事出现,还是有很多人选择乘坐飞机。弗格的总裁也说他已经吩咐人做好万全的准备,检测没有问题,他也注重这方面的安全。
赵澍年很信自己的直觉,认为这是身体对危险的自我保护反应,他的高度惜命让他坚持改变行程,不参加会议。
赵澍年不参加了,这场会议就缺失灵魂人物,也就开不成。最后那几人里,只有弗格的总裁和两个高层乘坐那架私人飞机,其余人没有选择坐,约了到目的地再谈。
赵澍年打算改坐车过去,宁愿辛苦一些,也不想坐飞机。赵澍年嘱咐下属仔细检查车辆,他要确定无误才肯坐。
最后是保镖乘坐那辆车检测出有问题。外人不好对赵澍年坐的那辆车做手脚,因为每次使用都需要谨慎地检查。
这个问题让赵澍年警铃大响,不是他疑神疑鬼,是真有人要对他下手。
各种检测、排查开启,赵澍年秘噸转移到另一处安全住处,期间也遭遇了惊险,恰巧那时俞因给他发了信息,因为消息横幅仅显示「你收到1条消息」,他正准备打开看内容是什么,他就发现危险的存在……他选择失联是为了试探幕后的人,也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弗格的总裁和两个高层死亡,弗格还有做主的人在,赵澍年也平安无事,出席在最终会议上。莱曼的没落不可阻挡,原本的大鲨鱼受伤后,被另外两条大鲨鱼无情吞食。
………
赵澍年回到湖山别墅,他急切地想见到俞因,他还没走进主楼,就瞧见利女士。这让他很是意外。
利女士看到赵澍年,她不安的心终于定下来,尽管她已经知道他没事了,但还是见着真人,才让人有真实感。
利女士上前,不断询问、关心赵澍年。赵澍年没有不耐烦,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两人是难得有这母慈子孝的场面。
他们走进主楼,赵澍年不见俞因在客厅,终于向利女士问出他心中的疑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怎么不见俞因?”
“她在花园散步,你过去问她,你就知道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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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澍年忽然有一种预感,但没有很确定,他想自己可能和俞因待得多了,想象力也变得丰富起来。
花园里,俞因和于枚枚坐在长椅,两人闲聊著,于枚枚是最先发现赵澍年走过来。
她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俞因就望着她日思夜想的人阔步流星地走向自己,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在疑惑自己最近怎么总是控制不住眼泪,有点伤感就掉眼泪。
在她疑惑之际,于枚枚已经离开,给她和赵澍年相处的空间。
俞因泪眼婆娑地说:“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赵澍年手掌抚上俞因湿濡的脸颊,拇指轻轻替她拭眼泪。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有受伤,不骗你,是真的。”
赵澍年俯身横抱起俞因,俞因跟以前一样搂他,搂得很紧。
赵澍年亲了亲她头发,她就一直盯着他看,很专注。他抱着她去了阳光房。
赵澍年将俞因放在阳光房的沙发上,俞因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他也注意到俞因的举动,他久违地有一种无措的感觉,他不确定地问:“我们是有孩子了吗?”
“嗯。”俞因微微抬脸看赵澍年,他没有欣喜若惊的神情,她问:“你是不喜欢吗?”
这属实是一个让人意料不到的大奖,赵澍年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想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眼下也没时间给他冷静思考。
俞因预想赵澍年是家里第二个知道自己怀孕的人,但现实往往与预想不符合,他爷爷、父齂都知道了,他反而是很后面一个知道。
赵澍年坐在俞因身旁,“不是不喜欢,只不过太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俞因颇为认?地说:“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是和你差不多反应,原本想等你回来,我们一起面对的,但现在我已经接受了,开始期待自己做妈妈。你会不会有要我打掉孩子的想法?”
俞因的脸变得比婴儿还快,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向赵澍年袭去。
赵澍年将自己手掌轻轻放在俞因的小腹。俞因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举动,心情转好,她的手放到他的手背上,他一下子又握住她的手,缠绵不已。
两人十指相扣搭在俞因的小腹上,赵澍年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我不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
“如何经营婚姻,和太太相处,我对这些都是没经验,是我一路摸索过来,也犯了错误。我对做爸爸也是这样没经验,不知前路如何。俞因,你一定要陪我,我不能没有你的陪伴。”赵澍年另一只手揽住俞因的肩,两人靠得很近,他真诚地向俞因表露自己心声。
俞因主动亲了一下赵澍年的下颌,柔声说:“澍年,我?样是没经验,会迷茫。你也要陪我,帮我,我需要你。”
“我会的。”
赵澍年低头吻了俞因,俞因下意识地回吻。他们之间逐渐又变得缱绻起来,吻得难舍难分。
………
正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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