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不好意思干站着,帮林薇薇打简单的下手。
萧天翊则收了碗去洗。
林薇薇很快又烙出来几个菊芋菜饼。
她把热腾腾的菜饼用干净的布包好,递给萨仁。
“萨仁姐姐,这几个给巴塔吃吧,让他别哭了。”林薇薇笑着说。
“哎呀!太谢谢你了薇薇妹子!”萨仁接过热乎乎的菜饼,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不客气,萨仁姐姐,巴塔喜欢就好。”
林薇薇把萨仁送出去,挥了挥手,看着萨仁抱着菜饼回去哄儿子了。
回到帐篷,吃饱喝足的林薇薇心满意足地去洗漱。
和萨仁混熟了迟早能打听点儿消息出来吧?
“没想到你这菜饼还挺受小孩子喜爱。”
蹲在墙角面壁的萧天翊说著。
林薇薇骄傲地扬起下巴说:
“那当然了,我最拿手的就是做好吃的了嘿嘿。”
萧天翊听着她说话的语调,不自觉笑了起来。
林薇薇洗漱完毕躺下,萧天翊才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林薇薇已经沉沉睡去。
夜深了,火盆里的火光渐渐黯淡下去。
萧天翊却没有睡意。
白天干活儿虽然累,但今天林薇薇做的菊芋菜饼让他有些睡不着。
到底是饼让他睡不着还是她让他睡不着,那就不知道了。
他侧过身,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向另一张矮床上熟睡的林薇薇。
她睡得很香甜,脸颊因为暖意而显得有些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或许是终于吃了一顿好吃的,她睡得很放松,带着一丝宁静的稚气。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萧天翊微微勾了勾嘴角。
在这危机四伏的北戎腹地,身边有这样一个能在困境中找到乐趣和方法的女子,真是幸运。
林薇薇不管在哪儿都能做出来好吃的,真是神奇。
不像风进,之前巡防露营在外,煮出来的东西只吸引来了野狗。
为什么呢?
你好好想想,狗爱吃什么?
这也是他会做一些简单的吃食的原因,他怕饿死。
与此同时,远在雁门关外的群山之中带着人马在查找线索的风进“阿嚏”打了个喷嚏。
“头儿,别感冒了。”
一名亲卫颇为贴心的给风进递上自己的披风。
“我不冷,就是鼻子痒痒。”
风进也不知道这莫名的喷嚏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可能是将军想我了。”
风进这样想着,加快了搜寻速度。
他们已经在崎岖的山路中搜查了三天三夜,顺着当初黑衣人可能逃离的方向一路搜索。
但对方显然是此道高手,痕迹清理得非常干净,好几次线索都到了断头路。
“风头儿,这边也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一名亲卫从前方的山坳里返回,脸上带着疲惫。
“女马的!”另一名亲卫忍不住低声骂道,
“这都第三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将军和林姑娘……”
“闭嘴!”
风进厉声打断他。
虽然他自己心中也焦急如焚,但作为领队,他不能乱。
“找不到也要找,哪怕把这片山翻过来,也要找到线索!”
他跳下马,蹲下身,目光锐利如鹰,仔细地检查着地面、石缝、草丛……
他坚信,林姑娘和将军绝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想办法留下线索。
就在这时,队伍最前方负责探路的一名眼尖的亲卫忽然发出一声低呼:
“风头儿,快来看!这是什么?”
众人精神一振,立刻围了过去。
他指著一处陡峭石壁的缝隙,在那缝隙深处,卡著一点不易察觉的黄色。
风进心中一动,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用?尖将那东西从石缝里拔了出来。
是一朵小小的、用黄色绒布做成的花朵,虽然被风雨侵蚀得有些褪色,还被石头挤压得变了形,但那样式风进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天晚上吃火锅的时候,林姑娘头上就一直戴着这朵绒花。
“是绒花,是林姑娘头上的绒花!”风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果然留下了线索!”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太好了!这绒花卡在这里,说明他们一定是从这条隐蔽的山路走的!”
“看方向,是往北,北戎的方向?!”
风进紧紧攥著那朵小小的绒花,果断下令:
“立刻飞鸽传书,将此发现告知老将军!
所有人,检查弓弩,备足干粮和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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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即刻循此方向,全力追击,日夜兼程,不得有误!”
“是!”
所有亲卫齐声应道,之前的疲惫和沮丧一扫而空,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找到方向,就意味着有了希望!
将军,林姑娘,等着我们!
......
北戎一处不知名的聚落。
天一亮,萧天翊还没完全休养好,就又被巴图叫走去当苦工了。
他出乎意料地在垒墙的工作中表现得“差强人意”。
他不是“不小心”把石头碰掉,砸到了自己的脚,就是垒起来的墙段看着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还时不时地停下来捶腰、喘气,一副体力不支、病体未愈的虚弱模样。
负责看守他的两个北戎兵本来就憋着火,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什么吃的!垒个墙都垒不好!”
“我看你就是存心偷懒,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敢动你?”
其中一个士兵说著,就给了萧天翊一鞭子。
另一个士兵又狠狠地推了萧天翊一把。
萧天翊“踉跄”著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恰巧巴图巡逻到这边,看到这一幕,又看了看萧天翊那歪歪扭扭的“成果”,顿时火冒三丈。
“他女良的!怎么回事?”巴图大步流星走过来,二话不说,对着萧天翊的后背就是一脚,
“昨天看着不是挺精神吗?”
萧天翊闷哼一声,顺势扑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一片冰冷。
“巴图大哥,这小子干活太差了,我看他根本干不了这活儿!”旁边的士兵连忙告状。
“废物!”巴图又踹了萧天翊一脚,骂骂咧咧道,
“行了,这活儿你也别干了!省得给我帮倒忙,跟我走!”
他揪起萧天翊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不是将军吗?我不信你中了个毒就变成这样了?别给老子耍心眼子!”
然后巴图恢复音量,厉声说:
“你,去那边挖土!
我告诉你,今天要是挖不够十方土,晚饭你就别想吃了,听见没有!”
萧天翊低着头,虚弱地应了一声:“……听见了。”
于是,他又被巴图骂骂咧咧地押送到了聚落的西南方向。
这正合他意。
他是故意的,就是想换个地方观察。
这个方向地势相对平坦开阔,靠近一条小河,聚落里不少取水、洗衣的活动都在这边进行,人也相对多一些。
守卫看起来也更加严密,不仅有巡逻的士兵,远处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瞭望哨塔。
萧天翊被扔了一把破旧的铁锹,巴图指著一片规划好的区域,命令他开始挖沟。
他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挖几下就停下来喘口气,但眼睛却在暗中飞快地扫视著周围环境。
“西南方向地势开阔,利于骑兵行动,但也意味着无处藏身。”
他判断著,
“守卫比东北边更严密,还有一个哨塔。这条小河是聚落的主要水源,或许可以沿着河道上下游走......”
他一边挖著土,一边将西南方向的地形等信息牢牢记在心里,与之前观察到的东北方向进行对比,不断完善著脑海中的地图和逃生预案。
傍晚,当萧天翊再次拖着疲惫不堪、而且明显带着伤痕的身体回到帐篷时,林薇薇正在哼著不成调的小曲,处理著白天又去挖来的菊芋块。
听到动静,她抬头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心。
萧天翊不仅满身泥土,脸上、胳膊上还有几处清晰的淤青和擦伤,走路的姿势也一瘸一拐的。
林薇薇连忙冲过去扶住他,
“相公?怎么受了这么多伤?是不是他们打你了?”
萧天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没事。”
他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嘶哑。
“今天换了个活计,挖沟不小心摔了几跤。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这能是摔的?这叫皮外伤?”林薇薇看着他胳膊上那明显的青紫色鞭痕。
“都打成这样了,不行,万一伤口发炎怎么办?”
萧天翊要是倒了,他们从这里逃出来的希望就更小了。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气。
这些北戎人,简直欺人太甚!
“我去找云先生拿药。”林薇薇当机立断。
上次云清走的时候说过,若有不适可以去找他。
“没事,这点小伤,不必麻烦……”萧天翊想阻止她。
他并不想过多地与那个神秘的云清接触,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在意。
“必须去!”林薇薇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
“本来上次中毒就还没好,现在还被打成这样,你现在是‘病人’,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等著,我这就去找巴图大哥,让他带我去找云先生!”
说完,她转身披上外袍,就走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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