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是说...你，我...那个......”
反应过来时，镜流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再想解释，已经磕巴得话都说不明白了。
“好。”
“啊？啊？！这就...?意了？”镜流再次确定了一遍。
抬眼望去，他依旧带着淡笑，只是平日里那种懒散的气质已经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认真。
“我似乎没有不同意的理由？”玄权上下打量了一番镜流调侃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主动到这个地步了，我再拒绝，岂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那之前玄君你拒绝的那些提亲......”
“他们为的什么，我很清楚。”玄权微微摇头：“傍上一位令使，从此就能飞黄腾达。这种念头并不只是提亲的那几家有。”
“那我？”镜流又追问道。
“想听实话？”
“当然。”镜流想都没想就肯定了下来。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你的天赋，就与你和无名交谈了一会。”
“谁曾想，自此多了一位经常扰我清梦的‘不速之客’。”
“偏偏在我入驻苍城的前几年当中，你对我的态度与其他人全然不同。”
“没有惧怕，也没有担心，更没有漠然。起初对于出自我手的丹药，大多人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是不会服用的。”
“就只有你，想都没想，甚至连问都不多问一句，一口就闷了。”
说起这些，玄权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对你，我并不介意多上一点纵容和关照。”
他也是个俗人。
就冲著镜流是第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人，他就愿意给她开些小灶。
材料是自己买来的，丹也是自己炼的，给镜流也就给了，其他人就算知道也说不了什么不是。
“结果呢，不知怎的，慢慢的就习惯你一次次的打扰了。”
“每隔几天没听到还有点怪不习惯的。”
“那时起，我其实就清楚自己大概对你有感情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也没有人问起。”
玄权对这些并无掩盖之意。
喜欢就是喜欢，有人问起，坦然承认就是了。
镜流阿巴阿巴的点着头：“我还以为玄君你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呢，吓我一跳。”
说开了之后，镜流也就不是那么害羞了。
反正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没说出口和说明白，这是两码事儿。
再说了，玄君不也?意了吗？
“我的性别是男，又没有修无情道，自然会有七情六欲。”
玄权将镜流摁回座位，又开始吃小蛋糕。
现在他是不会对镜流做什么的。
看镜流之前那害羞样，估计这次也是铆足了劲才说出来的。
“既然玄君你有意，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呀？我师傅都说我的心思太过明显，你肯定也察觉到了才对。”
镜流有些想不通，既然玄君也对她有意，那为什么一直都没提起过？
“自然，如果不是你今天点明，我依旧不会点破。”
“如果我没猜错，你当初‘妖星事件’的时候应该是在远处看见了经过，没错吧？”
见镜流点头承认，玄权这才接着说道：“年少时的爱慕，并不等于喜爱之情，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加上...我会离开苍城很长的时间，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是很确定。”
“所以一直没有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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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也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行为。
说完，玄权最后补上一句：“如果未来再见时，你的这份情感依旧如初。毫无疑问，我会开始追求你。”
“原来是这样......”镜流感觉玄君说的这些跟师傅说的话好像啊。
“那如果真像玄君你说的那样，数?年后我对你的情感依旧如初，那你出去这么多年，又怎么能确定会在那么久的以后再来补上这段感情呢？”
玄权终于将买来的点心全部消灭干净，擦净嘴角，与镜流四目相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繁华三千，只为一人饮尽悲欢。”
“我的欲望很大，大到想要世间再无苦楚，众生得以安乐。”
“我的欲望也很小，小到只想游历星海，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过一些平凡幸福的小日子。”
“听上去是不是感觉很矛盾？”
说著说著，玄君自己都摇头笑出了声。
镜流听着玄权的诉说，陷入了沉思。
许久，才缓缓开口：“矛盾，但也不矛盾。”
“君若不离，我既不弃。”
“我同样是长生种。”
“我的寿命很长，长到可以相伴余生，与你一同实现这遥不可及的梦想。”
“元帅能抵御魔阴数千年，我也未尝不可。”
月华垂落，如著银履。
她仿佛是又一轮高悬于空的明月。
那是只属于他的那一轮明月。
玄权脸上的笑意始终未曾消退过。
将留下的垃圾收拾干净，凉亭隐入地面。
躺椅化作藤条将镜流托起，被玄权抱入怀中。
“天色不早，该回去休息了。”
“休...息......？”镜流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羞得将头径直埋入玄权怀里。
明白镜流是误会了什么的玄权也没过多解释，抱着镜流朝她家的方向飞去。
感受着怀间的柔软，不禁凝望夜空。
‘我好像，在这个世界获得了无法割舍的美好呢。’
低头看着依旧缩成一团的镜流，眼神越发的柔和。
‘又多了一个前进的理由啊。’
直到平稳落地，镜流还缩著不愿抬头。
玄权拍了拍镜流的肩膀：“镜流，到家了。”
“嗯......”
镜流的反应让他感觉到有趣。
感觉到自己被放下的镜流这才睁眼站好，入眼便是玄权那副调笑的面孔：“别瞎想，现在还早，不着急。”
“早点休息，晚安。”玄权在其唇间轻轻一吻：“明天见。”
待镜流回过神来，只剩自己呆呆的站在门口。
砸吧两下嘴唇：“抹茶味......”
“啪啪！”
连忙拍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呢？”
随后又重重叹出一口气：“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啊......”
回房换上睡裙，给师傅发去一条明天晚点到的消息之后躺上了床，喃喃道：“玄君，明天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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