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祁枭站在镜子前,第十次调整领带的位置。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怎么也打不出完美的温莎结。窗外下著小雨,雨滴顺着玻璃滑落,像是无声的眼泪。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把?开领带扔在床上。
三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阮棠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他精心挑选的戒指,脸色苍白地摇头。"对不起,祁枭,我们分手吧..."
她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刻在他心上。
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祁总,场地已经按您的要求布置好了,花艺师说玫瑰会在六点前全部到位。」
祁枭盯着屏幕,喉咙发紧。三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恐惧却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万一她再次拒绝呢?万一这三年的相处还不足以让她信任他们的未来呢?
他抓起西装外套,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寓。至少现在,他还不能面对阮棠那双会看透他心思的眼睛。
阮棠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心不在焉地搅拌著已经凉了的拿铁。
窗外雨势渐大,行人匆匆撑伞而过。
"棠姐,再加一杯吗?"小林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她面前一口未动的蛋糕。
阮棠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她看了看手表,下午四点,祁枭已经三天没有按时回家了,每次都说工作忙,回来时她已经睡着,早晨又早早离开。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陌生人。
手机屏幕亮起,是祁枭发来的消息:「今晚有个重要客户要见,不用等我吃饭。」
阮棠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胸口发闷。同样的借口,连续第三天。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好的,注意安全。」她回复道,然后迅速打开手机上的定位塿享。
这是他们复合的当天晚上设置的,为了彼此的安全,却从未真正使用过。
地图上,祁枭的小红点停在城市另一端的一个私人会所,离公司很远,根本不是他平时见客户的地方。
阮棠的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抓起包冲出门去,甚至忘了拿伞。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计程车在拥堵的车流中缓慢前行。阮棠不断刷新定位,发现祁枭的位置没有移动。会所名叫"琉璃园",她从未听祁枭提起过。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阮棠付完钱下车,站在"琉璃园"气派的大门前犹豫了。如果祁枭真的在这里见客户呢?如果只是她想多了呢?
正当她踌躇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驶入视线——祁枭的车。
但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从会所内部的车库方向。车窗半开,她能清楚地看到祁枭的侧脸,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车在她不远处停下,祁枭下车快步走向会所侧门,甚至没注意到雨中站着的她。
阮棠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心跳如擂鼓。
侧门没锁,她悄悄推开门,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装饰著鲜花和彩灯的走廊里。走廊尽头传来人声,她蹑手蹑脚地靠近,躲在转角处。
"...最后一次确认,戒指在这里,音乐从她进门时开始播放,无人机在告白后升空。"是祁枭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紧绷。
"祁总放心,全都安排妥当了。"一个陌生男声回答,"不过恕我直言,您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一阵沉默后,祁枭叹了口气:"三年前她拒绝过我...我害怕历史重演。"
阮棠捂住嘴,眼眶瞬间湿润。他不是在疏远她,而是在准备...求婚?
"这次不一样,祁总。"另一个声音插进来,"您说这三年来她改变了很多,您也是。相信您的感情。"
阮棠悄悄后退,眼泪混著雨水滑落脸颊。她转身跑出会所,站在雨中大口喘气。原来这些天他的反常不是因为厌倦,而是因为恐惧——对她,对他们的未来的恐惧。
她想起这些年来祁枭的种种:在她每次画展前整夜陪她准备;在她生病时放下所有工作照顾她;在她因为创作瓶颈崩溃时,只是安静地抱着她,说"我在"。
雨越下越大,阮棠却笑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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