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亩产千斤(1 / 1)

云栖庄惊世丰年:四方争睹的粮粟奇迹

秋日正午,夌家庄老槐树下的青石板上,几个村民端著粗陶碗,蹲坐在墙根下吃饭。

王大叔碗里的糙米饭稀得能照见人影,零星飘着几片发黄的菜叶。

张婶子给小孙子喂著野菜粥,粥里掺的野菜梗子把孩子硌得直皱眉。

林郎中捧著缺了口的陶碗,对着碗中清汤寡水的野菜汤摇头叹息。

听说了吗?

云栖庄今日测亩产。"

蹲在最边上的张瘸子,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抹了把嘴说道,我今早路过,瞧见他们田里的稻穗沉甸甸的,秸秆都压弯了腰。

那个叫土豆藤蔓下,随便一刨就是碗口大的疙瘩!"

真能有这等好事?"

薛大叔把碗往膝盖上一放,眉头拧成疙瘩,指节捏得发白,我种了三十年地,水稻亩产过三百斤就是丰年。

云栖庄能比咱们多长出十倍,除非土地爷显灵,这话要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定以为是谁在说胡话!"

可不是!"

张婶子拍了下腿,惊飞了脚边啄食的母鸡,眼眶泛红道,我家那几亩地,今年雨水不好,收的粮食还不够噷租。

小柱他爹前儿个还在说,再没收成,就得卖了传家的铜盆换口粮。

云栖庄要是真有这收成...她声音突然低落,望着碗里的野菜粥发起呆,怀中的孩子又因吃到苦涩的野菜梗哭闹起来。

千真万确!"

张瘸子急得拄著拐杖直敲地,拐杖头在青石板上磕出咚咚声响,邻村二柱亲眼看见,他们打谷场上那个土豆堆得像小山。

地瓜装起来比咱们庄子的瞭望塔还高,二柱还偷偷揣回来一小块土豆,那味道,啧啧——又香又面,比我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强!"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深潭,王大叔猛地站起身,碗里的剩饭洒了半襟,粗陶碗当啷一声摔在地上。

张婶子手忙脚乱地,把孩子往背上一捆,抄起墙角的破竹篮就往外跑,边跑边喊。

他爹!

快跟上!"

老槐树下瞬间乱作一团,粗陶碗碰撞声、孩童哭闹声混著此起彼伏的快走,惊得满树麻雀扑棱棱乱飞,连树上的枯叶都被震落了几片。

当云栖庄的土城墙出现在视野里时,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

打谷场上,土豆堆成连绵的丘陵,表皮沾著湿润的泥土,在阳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时不时有土豆滚落,在地上砸出闷响。

地瓜摞得足有两人高,藤蔓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有人切开一个地瓜,琥珀色的蜜汁瞬间渗出。

最震撼的是那片金黄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低垂著,稻秆被压得几乎贴近地面,微风拂过,稻浪翻涌间传来簌簌的饱满声响。

沈清歌扶著,高高隆起的孕肚,在丫鬟搀扶下缓缓走来,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托住后腰,粗布襦裙下浑圆的轮廓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第一块土豆地,过秤!"

周管家的喊声穿透嘈杂。

他攥著账本的手满是汗水,纸张都被浸得发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几个壮汉憋红著脸,咬著牙将装满土豆的竹筐抬上大秤,竹筐被压得吱呀作响。

围观人群霎时安静,只听见秤杆吱呀晃动的声音,连远处的狗叫声都清晰可闻。

亩产...三千?百斤!"

周管家的声音破了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全场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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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后,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声。

我的老天爷!"

王大叔扑通跪在地上,双手颤抖著捧起一颗土豆,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这...这比我家水缸还沉的产量,是咋种出来的。

莫不是神仙下凡了,他的声音哽咽,浑浊的泪水滴落在粗糙的土豆皮上。

这土豆能吃吗?

该不会有毒吧,人群中怯生生冒出一句。

穿补丁衣裳的妇人怀里,瘦得皮包骨的孩子正盯着土豆流口水,小手还不住地往嘴里塞。

沈清歌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让人端来热气腾腾的木盘,微笑着说道:不仅能吃,还是顶好的粮食。

她轻轻掰开一颗蒸土豆,金黄绵软的内里冒着香气,热气氤氲在她眼前,水煮后剥皮,香甜顶饱。

切成丝用猪油一炒,再撒把辣椒,酸辣开胃,能就著吃三大碗饭。

要是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起炖...她故意停顿,看着众人直咽口水的模样,炖得土豆吸饱肉汁,入口即化,连汤都能喝个精光。"

那地瓜呢?

这红瓤子的玩意儿看着怪模怪样的。

张婶子挤到前排,紧紧攥著竹篮,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小荷姑娘掀开陶瓮,蜜糖般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勾得众人纷纷踮起脚尖。

炭火慢烤,外皮焦黑,掰开全是流蜜的糖心,她递出半块烤地瓜,糖汁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当周管家颤抖著喊出水稻亩产四千二百斤时,打谷场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有老汉抱着稻穗跪谢苍天,嘴里念叨著列祖列宗保佑。

有媳妇抹着眼泪笑出声,想起去年寒冬,自己的孩子饿得整夜啼哭,如今终于有了盼头。

林郎中用衣角擦拭着眼角,嘴里喃喃道:此等盛景当载入史册。"

暮色渐浓,长桌上摆满了喷香的蒸土豆、油亮的烤地瓜、金黄的玉米粥。

李家村的虎娃咬了口软糯的土豆,突然哇地哭出声。

娘,比过年的肉还香...我还要。

张婶子搂着孩子,颤抖的手捧著玉米粥,却怎么也喂不进嘴里,泪水模糊了双眼,也打湿了碗沿。

人群突然安静,数百道目光齐刷刷望向沈清歌。

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扑通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庄主,求您卖些种子!

我给您白干三年活,不要工钱!"

俺们拿传家宝换!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银镯子,只求您给些种子!"

救救我们村的老小吧,再没粮食,真要饿死了。"

此起彼伏的恳求声中,沈清歌轻抚腹部,感受着腹中胎动,眼眶泛红,声音坚定有力,都起来。

云栖庄的种子按成本价卖,明日起派老农挨村教种植。

翻地多深、何时浇水、怎样施肥,都会手把手教。

但有个约定——等丰收后,每家都要留种传给下一个村子。

咱们庄稼人,就是要让天下再无饿殍,让每个孩子都能吃饱饭。"

夜风掠过新收割的田垄,带着粮食的香气飘向远方。

老槐树下空荡的粗陶碗还沾著剩饭,而此刻云栖庄里,新的希望正随着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每个人充满期待的脸庞,也照亮了这片土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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