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跌坐在陆爷爷病床前,一遍遍地,不停地叫着爷爷。
也不停地和爷爷说著以前的事情,希望爷爷能够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陆清浅的手也不断地磨搓着陆爷爷的手,想把自己手里的温度传递给陆爷爷,让她能够感受到孙女对他的思念,以及祈求他早点醒过来。
陆清浅不停地重复著这些动作,由于赶了那么久的火车,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陆清浅感觉有一只手在慢慢地,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头。
陆清浅醒了过来,抬起头,便看见爷爷温柔地看着自己,那只布满老茧,刚刚还在抚摸自己头发的苍老的手也停了下来,放在病床上。
她激动得涕泗横流,高兴地叫到:“爷爷,你终于醒了,我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爷爷,对不起,离你那么远,你都昏迷了,我却那么长时间才赶回来。”
陆清浅说著话,眼泪却不停地流下来,这几天流的泪水,比以往的加起来还要多出好几倍。
“吱吱,不要哭。要做一个坚强勇敢的孩子。”
陆爷爷用力抬起手为陆清浅擦去泪水,仔细看,陆爷爷眼角也被自己的泪水浸湿了。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此时接着对陆清浅说到:“吱吱,爷爷可能不能陪你了,也不能看着你结婚生孩子了。”
“不,爷爷,你不要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你不要离开我!你等著,我就去叫医生来。”
陆爷爷拉住陆清浅的手,不让她去。
“吱吱,乖!不要哭,答应爷爷,任何时候都不要哭。爷爷不想看到我的吱吱哭得那么伤心,那样就不漂亮了。”
“爷爷,不哭,我不哭,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吱吱明年?月份就要毕业了,以后吱吱就能一直陪着你了,你好起来了咱们一起去京市,我毕业了咱们再一起回来。好不好!”陆清浅一边说话,一边用双手不停地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吱吱,爷爷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接下来,爷爷说的话,你认真听!”
“爷爷……”陆清浅内心十分不想听到爷爷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
“吱吱,你知道的,咱们家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你都知道,到时候你把它取出来,自己找安全的地方放著。在爷爷房间的衣柜的背后的墙上,你移开爷爷以前指给你看的那块砖,里面还有一个存摺,到时候你用里面的钱来给爷爷办理后事就好了,剩下的你留着好好读书。在爷爷的床垫下还有一些钱,不多,百来块,你也记得收好。还有爷爷房间的电话本也收好,上面的电话对应的人你也都知道,你在外面遇到困难,解决不了就打电话给那些叔叔,伯伯和爷爷,他们会帮你的。”
“爷爷,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好好活着。”陆清浅摇著头,嘶哑着声音说到。
陆爷爷宠溺地看着陆清浅,并继续说到:“吱吱,不要伤心,爷爷只是去找你奶奶,还有你大伯二伯,还有你爸爸妈妈他们了,以后我们都会在天上看着你,陪着你。爷爷都那么久没见过他们了,也很想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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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以后爷爷不在了,就要靠你自己了。有什么事记得找你建华大伯他们,他们人都很好,会帮助你的。还有,爷爷现在看到报纸上有说你们大学生出国留学的新闻,如果你想出国的话,你就把你奶奶留下的东西换成钱,出国去学习吧!把他们外国先进的技术带回来。好不好!以前你奶奶年轻时就想出国留洋,可惜因为战争,你奶奶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了!所以你有机会一定要出去,替你奶奶到国外看看!到时候记得回来告诉你奶奶你的见闻。”
“不要哭,爷爷撑不了多久了,就在这里好好陪陪爷爷好不好,让爷爷也再看看我可爱的孙女。去了天上也可以给你爸爸妈妈他们说说你的事情。”
陆清浅不住的点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爷爷开心,让他没有遗憾。“嗯嗯,爷爷,我陪着你。一会儿国祥哥还会给我送饭,让他也见见你。”
“国祥他们都不错,以后他们有困难,你有能力,也要多帮帮他们。”
“好。”
说完,祖孙俩就静静地待在一起,彼此都很珍惜这短暂的时光。陆清浅忍不住在心里祈祷,“慢一点,时间你慢一点,让我多看看爷爷。”
大概一小时后,陆国祥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陆大伯,他回去后,心里不由得闷闷的,十分不放心,最后还是跟着陆国祥回来了。
他们回来后,得知陆爷爷之前醒过来了一段时间,也不由得高兴。
陆国祥把饭拿给陆清浅,让她快吃。还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鸡汤本来是带给陆爷爷,但现在陆爷爷也吃不了,而且带了很多。
兴许是陆爷爷感知到人变多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这几个孩子。
陆大伯虽然五十多岁了,可在陆爷爷眼里也是个孩子。陆爷爷那双混浊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和不舍。
陆爷爷开口说道:“建华,我要走了,以后……”
“定邦叔,你会没事的,别说丧气话。”
“建华,听我说,我走了以后,我的后事就劳烦你帮着吱吱来料理了,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跟吱吱说。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她。”
“定邦叔,你不说我们也会做的。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一大家子呢!以后清浅丫头就是我女儿,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好!好!”陆爷爷轻轻地用手拍了拍陆大伯的手臂。
陆国祥听见自己老爹的话语,也立刻说到,“叔爷爷,你放心,浅浅她永远都是我们的妹妹,我们兄弟几个以后也会一直照顾她的。”
陆国祥说完,陆爷爷满含微笑地看着他。
“嗯,把吱吱交给你们,叔爷爷很放心。”
陆爷爷说完后,再次看着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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