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贼眉鼠眼的在这几条街来回转悠了几圈，总算看到宁清欢出现在一家粮铺里。
看了看上面的招牌，还有店里的伙计喊东家。
怎么回事，她居然开铺子了？
看来，她离开苏家的时候，带走了一笔银两，要不然能开这店？
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发现这米颗粒饱满，看着就馋人。
“这米不错，给爷来十斤。”
“好的，客官。”伙计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用升斗量好米，拿了布袋子装好，“客官，您要的上等精米，一共十斤，承惠一百五十文。”
张铁蛋接过米袋子，提溜著就要往外走。
那架势，仿佛这米是他自家地里长出来的一样，拿得理直气壮。
大壮一看，这人怎么回事？拿了米就想走？
他赶紧上前拦住：“哎，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张铁蛋眼睛一瞪，“给什么钱？你们东家是我二姨子，一家人拿点米还要钱？不信你把她叫出来问问，看她收不收我的钱。”
宁清欢刚在柜台后头核对完账目，正准备去仓库看看，听见争吵声，看到来人，先是愣了下，然后语气不耐，“怎么回事？？”
大壮见东家出来了，赶紧解释：“东家，这位客官说是您亲戚，拿了十斤精米不肯给钱。”
张铁蛋点头哈腰，“哎哟，我的好二姨子，你可算过来了。你看这伙计，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这不是来照顾你生意嘛！拿自家亲戚店里十斤米，他还跟我要钱，这不是太见外了嘛！传出去让人笑话不是？”
宁清欢冷笑，“我宁氏粮铺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公平买卖，童叟无欺，概不赊?。从我这铺子里出去的米，哪怕是一文钱，都得记在账上，必须给钱。”
她顿了顿，又说：“当然，若是我感念亲情，亲自提着米送到大姐家里，那自然是不算钱的，算是我做妹妹的一点心意。”
张铁蛋脸皮厚如城墙，哪会被她这几句话给唬住，“二姨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太伤感情了。”
“你姐可是我媳妇，你是她妹妹，这铺子是你开的，按理说也有我的一份。我拿点米怎么了？”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宁清欢眼神变得凌厉，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我再说一遍，赶紧给钱，一百五十文，少一个子都不行。不给钱就把米放下，立刻滚出去。”
张铁蛋见软的不行，这小辣椒比他想象的还要扎手，也来了火气。
“嘿！你个死丫头片子，开了铺子就不认穷亲戚了是吧？这米，我还偏就要了。我今天就不给钱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说著，提着米袋子就要走。
宁清欢眼神一扫，站在她身侧一直没出声的二牛，已经抄起了扁担，冲了出去。
张铁蛋这下是怂了，当即丢下米袋就跑，“不给就不给，谁稀罕你这点破米，小气吧啦的。”
越想越气，这股憋屈无处发泄，等路过那家赌坊时，脚步不由顿住了。
那熟悉的骰子碰撞声，兴奋的叫喊声，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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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已经走过去了，可心里那股邪火烧得他难受，又鬼使神差地折了回来。
“他娘的，今天太不顺了，老子去摸两把，转转运。”
“要是赢了钱，立刻回去，用银子砸在那小娘们脸上，要她一大袋精米，看她还敢不敢给他脸色瞧。”
想到那场景，心里顿时舒坦不少，搓着手就钻进了赌坊。
赌坊里一如既往地乌烟瘴气，张铁蛋一头扎了进去。
起初，他的手气还不错，押大小连赢了几把，尝到甜头后，胆子也越来越大。
但后面几把不行，刚挣来的也一起输了个精光。
“再来，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肯定能翻本。”他嘶吼著，把刚从管事那借来的碎银子，一把拍在赌桌上。
半个时辰后，张铁蛋面如死灰。
他不仅输光了所有的钱，还倒欠了赌坊十两银子。
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赌坊的管事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皮笑肉不笑地带着几个打手围了上来。
“张铁蛋，十两银子，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张铁蛋吓得浑身哆嗦，“王……王管事，再宽限几日，我一定想办法。”
“宽限？你之前欠下的五两烂账还没还清，现在又添十两。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就先剁了你一只手抵债。”他恶狠狠地打了个手势。
两个打手扑了上来，一人一边，将张铁蛋按在赌桌上，其中一人已经抽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
张铁蛋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别，别剁，王管事饶命啊！我一定会想办法还钱，求求你们了。”
王管事不耐烦地摆手，“你能有什么狗屁办法？你家穷得耗子进去都得含泪出来，连个值钱的物件都摸不出，拿什么还？”
“头儿，别跟他废话了，这种烂赌鬼，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长记性的，剁了再说。”打手恶狠狠地提议，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等等，等等……”就在那刀即将触碰到他手背，张铁蛋扯著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我有办法，我知道有个姑娘手里有钱。”
打手们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王管事眯起眸子，“说来听听，要是敢糊弄老子，你知道后果。”
张铁蛋咽了口唾沫，“我那二姨子，在镇上的东街开了家粮铺，生意火爆得很，那银子进账哗哗的。”
“小娘们长得也?一个水灵，咱们去把她的钱给抢了，钱财到手，王管事也能抱得美人归不是？”他露出了极其猥琐的笑容。
王管事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贪婪，“那丫头真有你说的那么漂亮，那么有钱？”
“千真万确，比我这条命还真。”张铁蛋满口保证，生怕他们不信。
王管事猛地一拍大腿，下了决断，“好，这值得咱们哥几个走一趟，你这十几两的账，就算一笔勾销了。不过……你要是敢耍老子，就等着手被剁下来喂狗。”
张铁蛋连连摇头：“小的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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