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三人在遐蝶的对面落了座。近距离看着遐蝶，王定更能感受到她举手投足间展现出的优雅，仿佛就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王定阁下带着这么多人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呢？”

“遐蝶小姐，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邀请你，成为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

“哦？”遐蝶有些意外。这两天她闲着没事就会翻翻「现世」的记忆，确保它不会被翁法罗斯的千年时光冲刷殆尽。根据那时的印象，她还以为他会直接让她加入他们呢。

“你们还挺谦虚的，这么一个庞大的机构，竟然也会在面对一个个体的时候表现得这么有诚意？我以为阁下这次是前来直接宣布招安的呢。”

“啊哈哈哈......”王定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遐蝶小姐说笑了，我们怎么会干那种事情呢......”

其实王定一开始确实有考虑过直接给遐蝶办个身份证明的。但在见识到了遐蝶完全不似普通人类的逆天实力，听到她描绘的不似作伪的另一个世界的种种景象，以及陈坚对他的劝诫之后，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

既然不能强行绑定......王定只能试一试，看能不能争取和她建立深度合作关系了。

“呵......”遐蝶轻轻地笑了笑，没有戳穿王定。至于她有没有真的相信王定的那些话......

以遐蝶千年的阅历来看，眼前之人的心思还是太好懂了些。

“阁下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但是很遗憾，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请求。”

“啊......”王定的表情显然很是失望，但他还打算再争取一下。“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吗？我们真的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遐蝶小姐是对我们的哪些地方有什么不满意吗？我们都可以改的，这些都好商量......”

“阁下误会了，我并非是对你们有什么意见。事实上，我对几位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错，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也很好。”

“那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这样做，仅此而已。”

“......”

看着陷入沉默的王定，遐蝶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挑明，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不妨由我来询问阁下几个问题吧，这样你就能理解了。试问：阁下今天为什么会来找我？”

novel九一。com

“为了......”

王定下意识地开口，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就是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明悟，而后便是灰败——他已经明白遐蝶拒绝他的原因了。

“阁下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呢。”

遐蝶看着王定的模样，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但另外两个人似乎还没有。

“我，我还是不明白，遐蝶小姐......您为什么不愿意......”

一旁的赵卫国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如此问道。坐在他身边的顾明倒是没有出声，但眼中也流露出几分疑惑。

遐蝶知道，对于赵卫国而言，稍微晦涩一些的语句都是他不能理解的，所以她干脆用大白话为他解释著：“你们这次前来，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方式，想要的结果无非就是将我拉到你们的阵营里，对吧？”

“......”赵卫国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于他们而言，他们眼中的「成?」不过就是如此。

“可是......我们不过是......”

“阁下似乎什么都没有搞清楚。”遐蝶为他的纯粹和天真叹了口气，“第一个问题，我知道你想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但阁下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身为异界的来客，「死亡」的半神，我为什么要向你们提供无条件的帮助呢？”

“......”这回轮到赵卫国沉默了。直到此刻，他在发现，直到刚刚，他的惯性思维都在让他下意识地把遐蝶当成龙国的公民，并据此认为「既然是龙国的公民，那就应该在国家有难的时候无条件伸出援手。」

“当然，我完全理解阁下的这种心态。在你们的文化中，一直坚信「团结就是力量」，坚信通过合作便可以发挥出比单个个体强大得多的力量。你们的组织结构给予了你们这样做的底气，因为在你们的世界，个人的力量永远无法与一个强大的组织抗衡。”

（有些东西不敢写，用「组织」代替了，宝子们看得懂吧......）

“正因如此，你们可以打着组织的旗号强迫单个的个体去做很多事，即使那个个体其实并不愿意那样做。因为那个个体无论多么出色，在你们这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中，都无法与你们抗衡。久而久之，你们会有这种理所当然的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很遗憾，「我能理解」并不代表「我会接受」。”

“也许刚刚的话语有些刺耳......但我想表达的是，赵卫国阁下，被一个陌生的国度招揽，并替他们办事......不是我愿意做的事情，而你，你背后的组织，似乎也没有强迫我做这件事情的力量。”

“好吧，对不起，遐蝶小姐，如此看来，是我们僭越了......可是，我们可以合作......”

“第二个问题。”对眼前这个怀着赤子之心的战士，遐蝶不介意向他多解释些。“「合作」能够达成的前提是「等价噷换」——意即双方都拥有对方需要的东西，可以进行噷换；或是双方有共同的目标，并在完成目标的过程中可以互相帮助——我几乎可以向你的国家提供你们想要的一切，可是你的国家能为我带来什么？”

“我们......”

赵卫国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哪怕一个音节。遐蝶所问的东西，他从前从未细想过。如今在提问之下被迫回想，他竟可悲地发现，遐蝶所讲的话语完全正确——他们只是单方面地渴求着遐蝶掌握的力量，可是却拿不出任何?遐蝶感兴趣的东西。

（这章观感怎么样？）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