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霖听到这话，身体下意识僵住。

开始在脑子里复盘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试图找出让姑奶奶生气的点。

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惹的姑奶奶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学的不如小辉弟弟快？

顾念霖不安的瞄了眼林以柔的神情后迅速垂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脚尖处的地面。

额前的刘海随意垂下遮住整个眼睛，让人看不清少年神情，

顷刻间，曾经过往的回忆如闪电般在脑海中重现。

‘你和他都是同一届入学，为什么学的比他还慢’

‘小顾你要明白不是老师不帮你，在这里，你如果不变得优秀，就不会有人收养你。’

‘你如果不像xxx一样这么优秀，你就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你这样的家境，如果不努力冲到前几名，就废了’

‘出道的名额有限，你要拼尽全力成为这些练习生中拔尖的存在’

‘优秀’‘超越’‘名列前茅’‘超过xxx’，这些从小听到大的字眼再次循环在顾念霖的耳边。

顾念霖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原本放在裤兜里的左手开始紧张的扣起兜里的石子，放在裤缝处的右手大拇指不自觉摩擦著食指指甲盖。

他抿起嘴，上牙轻咬嘴唇，不安的小声低喃道：“姑奶奶，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晓辉优秀？”

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少年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右手大拇指开始更加频繁的扣著指甲盖。

这一刻，他不知道在等什么，但有个声音在无声告诉他‘再等等，也许会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见迟迟没有声音，顾念霖声音又低了一分，重复著。

“我是不是不如小慧优秀？”

林以柔原本并没有听清身旁少年说的是什么，直到第2遍，才听得真切。

她没想到这么不自信的话会从乖孙口中说出来。

林以柔惊愕的回望着对方。

看到的只有一个垂头丧气做错事的少年。

一瞬间，林以柔失语。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辞汇形容自己的心情

林以柔内心泛起阵阵波澜。

她不在的日子乖孙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肆意表达自己情绪的小顾会变成现在敏感自卑沉闷的性格？

哪个挨天杀的把小顾欺负成这样了！

当初为了找到小顾，林以柔开始穿梭在不同时空做任务，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小顾却不再是曾经记忆中阳光明朗的少年。

“0047！出来！”

林以柔在识海中厉声呵道。

“看你们快穿局干的好事儿！”

林以柔现在想拆了快穿局的心都有了。

听出宿主声音中的杀气，0047唯唯诺诺，“有…有何吩咐啊，大佬”

“给我查！”

林以柔深呼吸口气，强制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查小顾这一世的全部经历！”

“你最好祈祷小顾童年生活是无忧无虑的，不然我就回去拆了你们总部！”

不想在少年面前失礼，林以柔极力克制自己气到快爆炸的情绪。

“好的！好的！小的这就查。”

0047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这番对话在现实中不过短短两秒。

两秒钟却让内心备受煎熬的顾念霖觉得格外漫长。

回过神来的林以柔看到少年此时的神态，原本脸上的严厉表情瞬间瓦解。

林以柔眉头微皱，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顾念霖。”

被突然提到名字的顾念霖身体猛的一紧，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紧闭双眼，一脸‘就这样赴死’的表情。

说吧，不管答案如何，他都能接受。

下一秒，熟悉的像泉水般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已经很优秀了。”

顾念霖眼睛瞪得溜圆，惊的嘴巴都没来得及合拢，错愕的抬头看着林以柔。

眼里写满了不敢相信。

他真的很优秀吗？

林以柔像能听到少年心声一般，语气更加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在我心里，你已经很优秀了。”

“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千万的粉丝，你是跳舞担当，甚至还拿过pk大奖。你靠着自己的努力拥有了别人一辈子都可能无法达到的成就，你已经很鼶了。”

“你不需要做什么来证明，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鼶的那一个。我只是……”

说到这里林以柔有些哽咽，“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累。

“现在我回来了，我更希望你能肆意的做自己。”

识海中，听到这番话的0047泪眼婆娑，掏出根本不存在的手帕在眼角沾沾。

‘呜呜呜~说的太好了。’

顾念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您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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