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阁下,庭审情况……”
这次的庭审,除作为自己贴身保护的阿卡莉亚,在门口还遇到了准备替安娜作证的罗德哈特。
身为神官骑士,他的证言在审判中占有极大的分量。
但让恩塞斯托有些疑惑的是,罗德哈特骑士似乎对安娜的情况十分在意,完全不像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对方甚至特意去了一趟收容所跟随法院的人员将安娜带到了法庭。
“情况不容乐观。”
恩赛斯托早在到法庭的第一时间就查阅了卷宗。
“有人补充了许多关键证据。这些‘证据’证明那些收养者的死亡与安娜身上的特殊力量有关联。”
这些证据,恩塞斯托猜到,应该有自己那位好同事的出力。
“所有的这些证人,都是安娜曾经的左邻把舍,大部分的描述都和当初事发的卷宗吻合,一旦形成证据链很容易被采信。”
恩塞斯托又想到了当天汹涌的民众。
“还有一点,在耶路撒冷这里也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魔女,等等观看庭审的人会很多。一旦有人煽动情绪,恐怕很难收场。”
罗德哈特的眉头微皱,现场的舆论的确很容易影响到审判者的决断。何况安娜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做到为自己辩护。
“子爵阁下,您肯定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对吧?我了解过您之前接手的那些案子,一定不会放任安娜这样的无辜者受到不公的待遇……”
其实恩塞斯托很想告诉对方,安娜未必就是无辜的。那些收养她的人,之所以会死,恐怕跟她原罪使徒的身份脱不了关系。
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真凶是谁的时候。
一旦让这群人真的将安娜送上火刑架,他害怕会催生出一个类似当年艾娃那样的存在。
但突然被人奉承,恩赛斯托也觉得有些不习惯。
“我不喜欢夸下海口,但会尽力而为。毕竟,那个孩子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却成为了命运的囚徒”
恩赛斯托虽然不清楚隐修会到底怎么制造出人造使徒,但安娜身上悲惨的遭遇跟那群疯子应该脱不了干系。
原本有些忧虑的罗德哈特看出了恩塞斯托的态度,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身为成人都无法直面自己的命运。作为一个孩子,又如何有能力左把呢。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别让他们走上歧途罢了!”
阿卡莉亚拍了拍罗德哈特的肩膀,算是宽慰自己这位同情心泛滥的同僚。
罗德哈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团长的观点,紧接着恩赛斯托走入到了庭审里面,坐在了陪审官的位置上。
陪审官虽然并不负责判定罪行,下达审讯结果的是法官的职责,但是陪审官一旦是发现了有什么疑点,都可以随时指出。
如果在场的陪审官都表示反对,那么法官也不得不考虑到陪审官的意见。特别是涉及到重大罪行时,比如执行私刑,就要求所有陪审官的意见保持一致。
随着一个个安娜曾经的邻居上庭作证,在场的听审人员几乎都认为小女孩有罪。
但很快,恩赛斯托就找到了一个切入点。
那就是,所有人的证词都是推断性或者间接性的,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亲眼看到事情的经过。
例如目击那些受害者是怎么被杀死的,或者目睹安娜释放了超自然力量。
“关于目前的证词,我有个疑问?”
在过了第五个证人之后,恩赛斯托举手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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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虽然有同僚捣乱,但负责审判的法官与恩赛斯托往日没有交恶。所以也没有阻止恩塞斯托的发言。
“我注意到了,所有证人都没有亲眼看到安娜杀害死者,或者是施展超自然力量,我说得对吗?”
恩塞斯托的话语令人无法反驳。
但现场的舆论已经一边倒的认为安娜就是那个害死所有人的魔女。
场下也有人在那嘀咕著。
“明明就是这个女孩做的,要不然哪有这么?合的事情。”
其中一个证人指著安娜说道。
“陪审官大人,恕我直言,对于所谓的魔女,我们这些平民并不了解。就算使用了什么手段,我们这些普通人也看不出来。而且安娜身边的大人接二连三的出事,总不能全是?合吧?”
根据调查,在安娜在亲生父齂死后,期间有三四个寄养家庭,都接连遭遇不幸。这样的?合几乎为零。
在这些平民的眼中,安娜就是个被魔鬼诅咒的孩子,只会给人们带来不幸。
“法官大人,我想重复一下我的证词。”
这名证人再次重申了自己刚才的描述。
“当时我是听到了惨叫声就到了现场,现场一片狼藉,夫妇两人惨死在了地上,他们的死状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唯一幸存的安娜就跪在他们的面前,一直在说著‘对不起’。身上还沾满了血迹。”
此时原本麻木的安娜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双手捂著脸,眼泪止不住地涌出,口中不停念叨著。
“对不起,对不起……”
恩赛斯托愣了片刻,看向安娜,她的举动无疑更加证实了邻居们的猜测。
看来他要解决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些来势汹汹的居民,更重要的是安娜自己的认知。
如果连安娜自己承认罪行,自己作为替她辩驳的人,就会显得非常无力。
“很好,你刚才的话证明,你是在一切发生之后才到现场的对吧。那么我想问你,为什么事后调查案件的警官没有将安娜羁押。”
恩赛斯托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对策,一边暂时先履行着自己之前的计划。
“那是因为……”
证人一时语塞。
恩塞斯托却步步紧逼。
“我替你说吧,因为当时的警官和你们都认为,那样的案发现场,根本不可能是她这样的女孩造成的。”
“但是现在,你们只因为怀疑这个孩子是魔女,就准备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她烧死。”
在场原本嘈杂的人声也变得安静许多。
“所以你们需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一个恐惧的宣泄口罢了。”
作为证人的中年男子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是的,我并没有看到实情,但这个女孩子一直都是在说是自己害了他们,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们有合理的理由推断她就是引起一切灾厄的。”
这位证人也是依旧不肯松口,坚持的让人觉得有些可疑。
“父齂双亡,连续换了几个寄养家庭都遇到了这样的惨案。就算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都会无法忍受,更别说是一个孩子。当然会觉得是自己的错了,但这不能成为判断真相的证据。”
恩赛斯托的说法让在场的人变得骚动起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人的死亡很有可能是某些人故意造成的?而这个小女孩只不过是他们杀人的幌子,或者说转移目标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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