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反正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老班长给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被老班长拽到另外俩班长赵明志和武大军跟前。

老班长随手捡起根树枝，蹲在地上一边在泥土地上划拉，一边念叨：“据抓来的俘虏交代，往前二十里地，公路上有座桥，守桥的有一个排的兵力。桥两边各守着一个班，还有一个班在南岸公路边的山头上窝著。连长命?我们排，必须在天亮前把这座桥拿下来，等全连都过桥了，再把桥炸了，彻底断了反攻温井水敌人的退路。都听明白了没？没问题的话，赶紧集合，马上出发！”

吴明立即跑回熟睡战士旁，连喊带摇，才好不容易把班里的战士们都喊醒了。他们作为尖刀班，在李敏莲的引领下，跑在全排最前面。

急行军一个多小时，全班气喘吁吁来到公路边的一处山头上了。吴明拿起老班长特意给他的望远镜，朝着山脚有亮光的地方望去，还真瞅见了老班长口中那座桥。这会儿桥两边各有两名哨兵，离谱的是，他们居然还点了篝火，时不时蹲下烤会火。

吴明又顺着南边敌人的岗哨方向，通过望远镜使劲往南岸的山头瞅，试图发现山上敌人的踪迹，可除了一片漆黑，啥也没看见。

吴明扭头队班里的战士们吩咐：“还是像刚才进村战斗小组那样来。大牛你找个能封锁桥梁高地；小沈阳你们三人下到公路，把北边守桥敌人的情况摸清楚；我跟朝鲜同志沿着山脊往河边摸，看看南岸和对面山头啥情况。”

任务一分配完，全班迅速按照各自任务要求，快速分散开行动。吴明和小刘在李敏莲引领下，猫著腰在山脊上跑一段，就停下来仔细朝对岸观察一下。可不管他咋使劲看，对岸山头还是黑黢黢一片，啥都看不清，急得他直上火。

要摸不清山头上敌人的火力布置，还咋夺桥啊？敌人只要在山上架起枪一顿扫射，全连都别想过桥，更别说炸桥这事儿了。

顺着山坡慢慢摸到河边，也只能看到桥南边敌人的情况。就俩哨兵在那儿站岗，其他人全窝在俩大帐篷里呼呼大睡。至于山上的敌人，不知道是更大胆呢，全部在睡觉，还是更谨慎，隐藏在山上，暗中观察著情况。

眼瞅著天就要亮了，吴明心一横，凑到小刘耳边压低声音问：“你水性咋样？身体能扛住这冰水不？”

小刘没废话，直接重重一点头，跟着吴明就开始脱衣服。与他们一起的李敏莲万万没想到，他们当着自己面会做出这种行为来，“啊” 地羞得一声转过身子，双手捂着眼睛。

眨眼间，俩人脱得一丝不挂，把衣服捆成个大包，与武器和弹药顶在头上，就往冰冷河水里扎。

吴明曾经冬天里也下过水，但从来没有在这么冷天气婈过泳。虽然从小在河里玩大，水性也不差，但进入刺骨的河水里，周围黑灯瞎火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仰著头，拚命朝对岸划。

还好这河不算太宽，就是水流有点急，差点就把吴明二人直接冲到桥底下去。好不容易爬上河岸，俩人冻得牙齿直打颤，手忙脚乱扯出毛巾，胡乱擦著身上的水，哆哆嗦嗦地套衣服。

等穿好衣服，俩人都冻僵了，差点就迈不动步子。待在原地肯定会被冻死，两人就摸著斜坡，迅速向山上移动，既能通过运动让身子热起来，还能斜插到山头。

吴明和小刘也不知道在斜坡上爬了多久，终于摸到了一处壕沟边缘。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一瞅，嚯！好家伙，十多名南朝军士兵裹在睡袋里睡得正香，连个站岗放哨的都没有。

吴明对着身边小刘使了个眼色，抽出刺刀，分别从战壕两头悄悄摸进去。瞅准机会，两人同时扑了出去，各自一把捂住一个敌人的嘴，对着身上就猛刺几刀，直到睡袋里的人没了动静，才又蹑手蹑脚地摸向下一个。就这样，俩人一口气捅死了七八个敌人。

眼瞅著只剩几个敌人，吴明刚准备解决下一个，谁料这人突然从睡袋里钻出来，半坐起身，一抬头，正好对上吴明手里寒光闪闪的刺刀。这人吓得瞪大眼，张嘴就要喊。

说时迟那时快，吴明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死死捂住他的嘴，把人狠狠抵在壕沟壁上，另一只手攥著刺刀，“噗嗤噗嗤” 朝着胸口连捅好几下。

吴明此时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着对方瞪大的双眼中，逐渐失去了光彩，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解决完这茬，吴明直喘粗气，来不及多想，和小刘一鼓作气，把战壕里剩下的敌人全给收拾了。

完事之后，俩人累得直接瘫坐在一堆尸体中间，急促喘著粗气。等到气息平稳后，吴明拍了拍小刘的肩膀，俩人摸黑顺着山坡溜到公路边上，又悄悄摸到南岸敌人哨兵背后，找了个黑暗角落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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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的行动，全被对岸的老班长拿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这会儿李敏莲也从河边赶回山顶，跟老班长碰了头，将刚才吴明和小刘冒险涉水过河情况汇报了一遍。

老班长瞅见他俩从山头摸去公路，心里就有数了 —— 肯定是把山头的敌人都解决干净了！立即让名士兵给小沈阳他们三人小组传?，尽快解决掉北侧的哨兵。

吴明和小刘猫趴在南岸岗哨后面的隐藏处，死死盯着河对岸。没过多久，借着北边敌人岗哨的火光，吴明瞅见小沈阳他们仨的影子，正蹑手蹑脚往岗哨摸过去。他跟小刘立即起身，悄无声息摸到哨兵背后，俩人同时动手，干脆利落地结果了敌人。

北边的哨兵刚察觉出不对劲儿，想张嘴喊叫，小沈阳和小山东眼疾手快，没等他们出声儿就把人撂倒了。

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直接端著枪冲进帐篷，没放一枪就俘虏所有的敌人，并控制了大桥。

老班长带着全排战士一赶到桥这儿，立马就指挥一部分士兵在桥上埋炸药，然后走到正蹲在火堆边啃压缩饼干、取暖的吴明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漂亮！”

这时候，小沈阳和小山东也凑了过来。小沈阳指著后面正走过来的李敏莲，压低声音坏笑着：“班长，你刚才光着屁股的样儿，可全被朝鲜女同志瞧得真真儿的。”

“去去去，看就看了呗，我可没觉著丢人！” 吴明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在他原来那个年代，电视上露屁股的场景多了去了，这算个啥呀。

“小沈阳，你别在这儿瞎咋呼。班长这是为了消灭敌人，不光不丢人，还光荣着呢！” 小山东在一旁打抱不平。。

正说着呢，李敏莲走到跟前，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吴明说：“五班长，下次要是在女同志面前脱衣服，能不能先吱个声儿呀？”

“哪还有下次呀！今天这是情况特殊。以后就算我提前跟女同志打了招呼，当场再脱衣服，那不得让人给毙了呀？” 吴明嘴上这么说著，可不想再游一次冬泳了，那滋味儿可真不好受。可他不知道的是，打脸会来得很快的。

等到整个二连赶到桥边，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张连长借着微弱的晨光，仔细观察了大桥四周的地形，眉头越皱越紧。

他赶紧把李敏莲叫到跟前，朝她仔细打听周围的情况。这一问才明白，为什么昨晚有一个班会驻守在废弃村庄里， —— 原来北岸的山里有条小路，能绕过眼前这条河，直接能撤到清川江！

一旦桥被炸了，敌人有可能会扔下重武器，从山里突围。张连长思索片刻，决定留两个排在北岸，以班为单位守住各个山头，阻击敌人逃跑；老班长带领三排，则独自留在南岸，炸断桥梁，阻击敌人在河上架浮桥逃离。

老班长把三个班长再次召集在一起开会，决定吴明的五班此次战斗作为预备队，?班驻守山头，火力封锁河面，七班在公路设立防线。

这时?班长赵明志站起来提了个问题：“万排长，火力封锁需要有足够的弹药。刚才敌人一个排的弹药，全连一分，我们班到手的没多少。再加上出发的太匆忙了，好多战士弹药都没备足。能不能跟连长申请支援点弹药？”

“?班长，全连都缺弹药，连长上哪给你解决？还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班长直接否绝了找连长要弹药的想法。

“要不我们先别炸桥，放一部分敌人过来，等他们过桥的时候再炸，这样不就能缴获弹药了？” 吴明突然冒出个主意。

“这招妙啊！既能通过炸桥消灭一部分敌人，又能给我们排补充弹药，真是一举两得！” 七班长武大军一听，直拍手叫好。

吴明带着五班战士回到南岸山头，发现昨晚上他和小刘解决掉的敌人，被?班战士直接扔进了个大坑，准备掩埋。

那些敌人浑身的血都流干了，眼睛瞪得大大，看着又吓人又透著股不甘心的劲儿。吴明看见这场景，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一屁股坐在战壕里，满脑子都是昨晚上捂住那个惊醒的敌人，拿?猛捅的画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么冷酷、心狠，跟个杀人机器似的，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可困意一上来，谁也扛不住。吴明裹着从敌人那儿缴获的睡袋，蜷在战壕里的一个单兵防空洞里，不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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