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下来，林海峰陪她静静坐着。谢临欣眼中满是对生命的绝望，林海峰不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黯然失色。

谢临欣轻声喊他：“峰哥。”

“我在。”林海峰烟瘾犯了，手里攥著烟盒和打火机，却忍着没点烟：“上车吧，晚上湖边凉。”

谢临欣依旧没动，眼底空寂得没有一丝生气，绝望中想寻求一丝救赎：“我想离婚。”

林海峰良久没出声，谢临欣的婚姻不同于普通人，她丈夫的身份，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如果过不下去，就离吧。”林海峰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事都看淡了。

谢临欣转头望向他，嘴角轻轻上扬，只是笑容看起来那么悲凉：“峰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能离婚，你能收留我吗？”

湖水的声音随着呼吸声传入耳里，林海峰久久没有出声。

“就算净身出户，你们谢家那么大的家业，你父母不会不管你……”林海峰被她看着，声音低哑道：“我已经年过四十了，你还年轻，人生不该被困住。”

谢临欣眼里的绝望更深了一层，可林海峰没发现。她用力挤出一丝笑容：“跟你开玩笑的，真离婚他也不会那么狠心，一点东西都不给我。”

她的笑容刺痛了林海峰。他抬眸望着湖边的黑夜，仿佛跳不出的牢笼。

——

人生第一次在夜间打高尔夫是谢临川带她体验的，夜间高尔夫服务持续到九点半，两人九点就从球场出来了。

作为富人专属运动，王若棠兴趣的确不大，只是她看出谢临川应该是常客，后备箱里还备着高尔夫球杆。

“不爱玩？”晚上，谢临川见她兴趣不高，便提议早出来。王若棠这几年的生活过得蛮枯燥，出去旅游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偶尔有空也只是吃吃饭、逛逛书店。“还行吧，就是不会，可能还没找到乐趣。”她道。

谢临川试图打听她想玩的事：“你在上海时平时都干什么？”

“睡大觉。”王若棠没跟他说笑，周末稍有空闲就是睡觉，不然就是工作。除了偶尔跟公司同事约饭，她几乎没什么?交。

这个年纪的女生本该充满朝气，王若棠的性子却不知为何被磨成这样。谢临川皱眉：“这么颓？”

“我一直不都这样吗？”王若棠自己都快忘了从前的模样。

谢临川反驳：“我认识的王若棠可不是这样，从前你牛劲使不完，永远朝气蓬勃。”

大学毕业前的王若棠像个闹腾的小太阳，有她在的地方总充满热闹。遇见刘洋后，她的性子一点点被磨灭。她甚至讨厌自己从前爱较劲的臭脾气，有段时间还刻意改脾性，可天生的性格又怎会轻易改掉。

“你不觉得，以前的我其实还挺招人烦的吗？”连她自己都不喜欢，更何况是别人。

比起现在的她，谢临川说：“哪来的歪论，以前不挺好的？现在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王若棠横他一眼：“你才蔫了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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