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峰熬了一夜,鬓角似乎已经冒出了几丝白发,吴文斌留在病房里照顾谢临川,祁星也在抢救室外和林海峰一样守了整整一夜。
“请问,王若棠是在里面吗?”上海没有凌晨直飞成都的航班,刘洋先是坐飞机到重庆,再转乘动车赶到成都,一大早才抵达医院。
刘洋出现在医院,林海峰和祁星并不认识他——身上衣服皱巴巴的,明显是急匆匆赶来,手里还提着个便捷包。
刘洋并没见过林海峰,倒也猜出来了他就是王若棠的舅舅:“您好,我是刘洋,王若棠的老板。”林海峰正奇怪这人没地址怎么找过来时,祁星说:“舅,是我给他的地址。”
祁星上前告知王若棠的情况:“棠棠还在里面,昨晚医生抢救了好几次,目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刘洋这一路都没合眼,将公司事务提前吩咐好,他知道自己这一过来一时半会回不去。
“她为什么会出车祸?”刘洋眼底一片晦暗,盯着抢救室亮着的灯——几个月前,同样是在抢救室,她在里面,他在外面,可短短几个月过去,她又一次被推进了这里。
祁星简单将事情告知他,最后补了句:“这种意外谁也不想发生……”
人总是靠分开后的痛觉来辨别爱意的深浅——刘洋心口一阵刺痛。他这会真怕了,怕她就这么在里面永远出不来。
“其他三个人都没事,唯独她一个人受这么重的伤。”刘洋这会丧失了平时的理智,说出大家都不能理解的话:“凭什么!凭什么就她一个人在里面。”
刘洋这几句确实不招人听,祁星语气不悦道:“这件事谁都不想发生,车祸是意外,谁也不想棠棠出事,不关其他三个人的事。”
“所以,算她活该吗?”刘洋这会蛮不讲理起来,红着眼,心痛得无法发泄:“她才二十七岁,人生都还没真正开始。”
“刘总,我理解你的心情,棠棠也是我朋友,我不比你少难过,但是这事怪不了任何人——他们三个人不是神,能活下来就已经万幸了。”祁星实在不理解,这位看着颇有身份的男人,为何会说出如此胡搅蛮缠的话。
林海峰声音哑得不像话,他本就对刘洋没什么好印象,虽说对方话不中听,到底是担心王若棠才失了控。他走上前:“这事不怪任何人,这种话别再说了。他们几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谁也不想谁出事。”
刘洋双手撑著墙,憋了一路。自打有记忆以来,他似乎从未哭过,可这一次,竟在外人面前因担心一个女人没忍住落下泪来。
他低着头,狠狠把眼泪憋了回去:“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放她回来,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刘洋嗓音轻颤,懊悔道:“如果我没放她回来,她就不会出这档子事。”
抢救室里,王若棠的监护仪又一次剧烈跳动,医生和护士匆匆忙忙围了上去。一个护士出来告知情况时,林海峰已经彻底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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