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伫立在广袤的森林之间,围墙高耸,爬满了枯萎的藤蔓,沉重的铁门在风中偶尔发出“咯吱”一声刺耳的声响。
四周的森林,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黑色屏障,将庄园紧紧包围,树干扭曲著,粗壮的枝干相互缠绕,遮天蔽日,偶尔有几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划破压抑的宁静。
雾气在林间弥漫,缓缓流动,更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庄园的建筑风格独特,巴洛克式的繁复雕花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像是隐藏着无数秘密,墙壁上的浮雕,因年代久远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从前,被森林簇拥著的这座庄园,也显得十分诡异。
然而,沿着楼梯走到三楼,推开卧室的门,温暖的黄色灯光笼罩下来,将外界恐怖的氛围隔绝开来。
男子躺在柔软的床上,细密的睫毛轻阖,装点着精致的眉眼,灯光均匀柔软地笼罩着他的脸,削弱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天使般纯真美好。
然而他却紧皱眉头,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仿佛被什么噩梦困扰,让人跟着把心揪了起来。
灵昼推门快步走进来,爬上床将他抱进怀里,心疼地擦了擦他额头上的冷汗,“阿辞别怕,只是做梦而已。”
自从经历了上一次s国的恐怖袭击事件,纪时辞回来后就时常做噩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一天。
熊熊烈火正疯狂肆虐著那片废墟,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冲天的火光将半片天空都染成了恐怖的橙红色,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梦里,灵昼没有从里面出来。
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那儿,他漫无目的地挪动脚步,可无论朝着哪个方向,都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之上。
“阿辞,别怕……”
不知从哪来的声音。
纪时辞缓缓睁开眼睛,眼眸里一片失神。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唇角。
女生娇小的身体趴在他身上,察觉到他睁开眼睛,抬起毛茸茸的脑袋,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如同镜面一般,倒映出他心有余悸的脸。
灵昼跨坐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脸,又一个吻落下,将他的理智唤醒,“阿辞,我在这里。”
纪时辞扣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脑袋上。
灵昼枕着他的胸口,听到里面巨大的心跳声,激烈而急促,砰砰震耳欲聋。
一股酸涩从心底悄然涌起,如决堤的洪水,迅速蔓延全身,挣扎着要冲破理智的枷锁,在身体疯狂的泛滥成灾。
她眼眶微微发热,呼吸也不自觉变得沉重起来。
纪时辞逐渐清醒过来,嘴唇亲了亲她的额头。
灵昼却突然抬起头,唇瓣追了过来,吻住他的唇,轻轻辗转。
纪时辞能够感觉到,这个吻和平时不一样,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紊乱,耳根透着明显的红晕,几乎无法控制时,修长的手指轻轻扣著女孩纤薄的肩膀,将她阻止,“小乖。”
再继续下去,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平时,灵昼是叫停的那一个。
可这次,她躲避着他的目光,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小声说:“你不想吗?”
纪时辞低垂的睫毛微颤,扣在她腰上的手臂,青筋暴起。
他想,他怎么不想?
纪时辞的睡衣纽扣,不知不觉被她全部解开了,女孩细白的手指压着他结实的胸膛,十分大胆地吻过去,脸却止不住地泛红,“那就做。”
纪时辞睫毛微颤,放在他后背的手微微用力,调转了两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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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唇瓣落在女生白皙的锁骨上,细噸而温柔的吻,“我以为,你不愿意。”
“……怎么会?”
灵昼没想到,他看出来了。
她没有不愿意。
她只是……
“我只是怕你后悔。”
纪时辞觉得,这句话说反了,应该他来说才对。
他才怕她后悔。
无时无刻不在怕。
他吻下来前,灵昼手指抵住他的唇,清澈的眸子望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阿辞会一直爱我吗?”
纪时辞吝啬表达爱,从没有对她说过爱,却处处表露著离不开她。
灵昼也从来不与他探讨爱。
可纪时辞在灵昼眼中看到了,她想要一个答案。
“当然。”纪时辞清透如琉璃般的眼眸中,唯有她的倒影,像是要将人刻在眼里深处。
灵昼目光闪了闪,“即便,我和阿辞想象中的不一样?”
“即便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纪时辞眼神深邃而温柔。
灵昼垂著睫毛,“即便,你以后什么都不记得。”
她当然愿意相信他的所有话。
可如果换一个世界,他不再是他,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神祗。
灵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
纪时辞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担心。
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无法保证,他能够保证的只有一件……
男子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一字一句,“即便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失去记忆,变幻容貌,可只要是我的灵魂,只要是我,他就会爱你。”
灵昼没再说什么,缓缓抱紧了他的脖子。
她相信此刻是真的。
可也知道,命运的齿轮会无情转动。
岁月的洪流将一切淹没,记忆也会如破碎的泡沫消散。
可是,她也知道。
结局是注定的。
她只认定那一个结局。
非它不可。
男子纤薄柔软的唇落在她肩膀上,垂下的睫毛纤长浓噸,声音暗哑,“粥粥,是属于我的。”
女孩眼里水光闪闪,轻咬著下唇,“……对,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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