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枭顿了顿,抬眸,从后视镜扫他一眼。
“你也有黑眼圈,她怎么不体贴你?”
司机一下顿住。
看了看后视镜的自己。
黑眼圈比老板还明显。
……老板这是在攻击他吗?
司机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干笑道:“……是啊,为什么呢?”
…
另一旁。
车在路上行驶。
灵昼的脑海中仍残留着方才那男子的身影。
他周身萦绕着一股迫人的威压,让人忽略了那双凤眼下淡淡的青影。
在其他人眼中,他无所不能,被称为冷面阎王。
可今日灵昼一见。
他身形清减,肩线在剪裁考究的西装下透出几分嶙峋的轮廓。
灵昼心尖蓦地一疼,像被细针刺了一下。
盛氏集团自创立就扎根在灰色地带,构筑起一个野蛮血腥的根基,每一页账本都渗透著血腥味。
等这庞大帝国落到盛枭手中,他偏要在这的漩涡之上筑起白玉高台,将沾满硝烟的资本一点点洗净漂白。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都知道,游走于黑暗的买卖最是暴利。
他大刀阔斧的转型无异于斩断无数人的财路,那些盘踞在阴影里的势力,怎肯轻易放过这块到嘴边的肥肉。
想要他命的人太多,明枪暗箭接踵而至,夜半的暗杀,商业上的围剿,更是层出不穷,盛枭因此有了失眠头痛的毛病。
……她得想个办法帮他。
薇姐把灵昼送到公寓楼下,没有和她一块上去,只是环顾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微微皱眉。
“这里安保太差,以你如今公众人物的身份,住在这里风险太大,我会尽快敲定新住所,你先收拾行夌,随时准备跟我走。”
灵昼点了点头。
目送车辆离开。
灵昼转身上楼,刚拐进楼层,就看见自家门口堆著熟悉的行夌箱和凌乱衣物,衣角还粘著墙灰。
这都是原主的东西。
能进来的,除了房东也就只有合租的纪宁宁。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灵昼推门而入,正对上纪宁宁裹着家居服窝在沙发里。
纪宁宁听声仰头看过去,眼底翻涌的嫉妒几乎要漫出来,笑了笑,"恭喜你以第一的名次成团,不过,你怎么还回来了?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话音里淬著酸意,字字带刺。
"庙容不容得下我,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灵昼看着玄关处散落的衣物,语气平静,"这房子是你的?谁准你动我东西?"
直播里灵昼光彩夺目的模样又刺进眼底,纪宁宁攥紧抱枕,心里嫉妒疯了,如今不过是强装镇定,"房租都是我垫的,怎么不算我的?"
灵昼指尖微微一顿。
原主早已捉襟见肘,上个月缴纳房租时,连最后的积蓄都已耗尽,还差八?,只能向纪宁宁借。
灵昼拉开背包拉链,从夹层里抽出八张崭新的?原钞票,两步来到纪宁宁面前,手腕一扬。
钞票甩在她头上,雪花般散落下来。
灵昼垂着眼睑,眼神平静无波,“还你,现在,你可以滚了。”
纪宁宁完全没料到这一出,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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钞票散落在地的声响仿佛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她指尖发颤。
她“唰”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嘴唇刚启。
灵昼却先一步开口,声音冷得像刀锋擦过冰面:
“租房合同是我签的字。”她微微抬眸,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所以说,这是我的房子。”
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
女孩眼眸乌黑清澈,却莫名?人恐惧。
纪宁宁心头莫名一颤,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
可恶!她纪宁宁怕过谁?!
难不成她还敢动手打她?!
纪宁宁暗自咬牙,打定主意赖著不走。
大不了让父亲出面,把这破公寓整个买下来!
可还没等她开口,女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看来,你是想让我送你。”女孩声音温软,语气却平静得可怕。
纪宁宁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头皮一紧。
灵昼已经一把攥住她的头发,她还没来得及呼痛,整个人就被拽得踉跄起身。
“啊啊啊!”纪宁宁哀嚎著,“初灵昼!你疯了吗,你知道我是……”
话未说完,后背已经撞上敞开的门框。
灵昼松手的瞬间顺势一推。
纪宁宁就已经跌坐在走廊上。
砰!
震耳的关门声,将她未尽的狠话全都堵了回去。
纪宁宁瘫坐在走廊冰冷的地砖上,整个人几乎气疯。
“初灵昼!你这个贱人……”
灵昼理都不理,径直锁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就算纪宁宁现在打电话让她父亲买下整栋公寓,也不可能在今晚成事。
至少今天晚上,她能清静清静。
【……你经纪人不是说给你找房子吗?你跟这个坏人起冲突干嘛?就把房子让给她,省得她到时候背地里阴你。】
“我不。”
可乐:……
好叛逆呀她。
灵昼连洗漱都顾不上,匆匆走进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后便戴上了耳机。
屏幕上,作曲软体的界面随之显现。
她双手在键盘和滑鼠间灵活切换,十指轻盈跃动,不过片刻,一段旋律便从音箱中流淌而出。
可乐很意外,连外面的纪宁宁在骂什么都顾不得了,【你怎么连作曲都会?】
回想最后一期节目录制之前,她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首节奏复杂的rap和高难度舞蹈学得有模有样。
那显然不是原主的天赋,而是她自身早已具备的技艺。
如今亲眼见她熟练地摆弄著作曲软体,仔细想想,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意外了。
它就是有点不解。
【你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孤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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