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晴有太多疑问，下意识脱口而出：“于秘书为什么离职了？你带我是去替她的吗？”
周聿沉默了一瞬，语气嘲讽：“宋秘书未免太高看自己，觉得自己的工作很到位？你请假两天，难道我就没法工作生活了？”
宋晚晴抿唇不语，他这人怎么回事。
前天还给自己端茶递水，今天又开始阴阳怪气。
“对不起领导，我马上收拾。”
打工人打工魂，她一天还在周聿手底下做事，就得夹紧尾巴做人。
伺候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老干部，宋晚晴觉得自己得生出一颗七窍玲珑心才够。
此次的行程很赶，周聿计划要去好几个村视察。
宋晚晴先一步了解了不少情况，才知道这个乡之前噷出来的报告有弄虚作假的成分。
比如青溪村，本来是盛产苹果，报告里却说经济增长点主要是靠直播卖柑橘。
又比如乡政府的满意度调查达到了罕见的100%，可她随手在某平台一搜，便有不少吐槽相关部门做事不给力的言论。
看起来，周聿确实是想办实事的。
百忙之中还能将这些事提上日程，宋晚晴难得没有在心里骂他，反而将相关报告和收集到的信息整理好。
一上车，她便将文件夹递了过去。
周聿接过扫了一眼，“这次倒是知道把工作做到了前面。”
宋晚晴点头附和：“都是领导指导有方。”
周聿刻意没有去看宋晚晴，低头一手翻阅简报，语气平淡：“老夌，出发吧。”
另一只垂在腿侧的手，悄悄蜷紧，指节泛白，一页报告五分钟都没翻页。
宋晚晴总觉得周聿变了。
但具体也说不上来哪儿变了。
从A市开到萍乡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期间除了宋晚晴询问周聿午饭吃什么，他们再没有说别的话。
就连老夌都察觉出了氛围不太对劲。
在服务区休息时，老夌悄悄给宋晚晴说：“领导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你说话注意些。”
心情不好，是因为于晴离职？
宋晚晴也没打听出来于晴为什么离职，按理说她不可能主动请辞。
望着周聿清冷的背影，宋晚晴感激地谢过老夌，缓慢走向周聿。
“领导，午饭安排了食堂，跟汤主任一块儿吃，你看有没有问题？”
周聿冷哼，“他的心思倒是只会用在这些地方，我这次行程是秘密行程，他也能打听到？”
宋晚晴心道不好，这是她自作主张的，还特意噷代要在食堂吃，显得领导清廉节俭。
眼下，这不是玩脱了。
宋晚晴眉毛拧著，咬著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聿自然注意到了，“别咬了，嘴巴快出血了。”
说完他自己愣了愣。
那天他被咬出血的地方，好像不止一处。
宋晚晴面露难色，“我刚刚自作主张跟那边说了您要过去，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周聿的注意力全在她的嘴唇上，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他仿佛记得这里的滋味。
很甜。
很想再尝尝。
“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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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回过神，“先换个衣服，直接去萍乡下面的村子。”
宋晚晴没太明白去村子为什么要换衣服。
直到她接过周聿递来的衣服，土不啦叽的一套工装，好像立刻要下田插秧。
“领导，你实话实说，咱们今天是不是去卧底来着？”
周聿嘴角轻翘，“知道就赶紧想办法把老汤给糊弄过去。”
宋晚晴脸皱成了苦瓜，她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能糊弄啊。
周聿去洗手间换好衣服出来。
凭什么他穿的看起来依旧清隽华贵，自己就要像个村姑？
周聿笑而不语，眼角眉梢染上笑意，中肯评价：“宋秘书这一身看上去倒是个会干活的。”
宋晚晴努了努嘴，到嘴的话愣是拐了个弯：“领导这一身看上去就是压榨人的资本家，这样去巡视真的不怕被认出来？”
周聿挑眉，“我今天的角色是下乡收果子的商人。”
宋晚晴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不是你的漂亮小秘？”
周聿轻咳一声，“你是去干活的人，到时候随机应变。”
宋晚晴扁了扁嘴，心想狗男人气性真大，她不过就是摆了他一道。
这就记恨上了，专门给自己难看的衣服穿。
老李开车去自然不太合适，毕竟车牌号在那放著，谁看都知道不一般。
出了服务区，宋晚晴亲自开着周聿租来的车，跟着导航去萍乡下属的青溪村。
青溪村是萍乡最偏远的一个村子，路不是一般的难走。
本就在山区，山路崎岖，乡道又被货车碾压，年久失修，宋晚晴不得不提起?分?的精神开车。
她太过专注，都不曾注意到隔壁周聿投来的目光。
“宋秘书，不如让我来开吧。”
宋晚晴全神贯注看着前方的路，不耐烦地吼了句：“别说话！不想掉下去的话。”
宋晚晴是出车祸死的，不过那次她开的是跑车。
她的车技一向很好，车速也会控制在合理范围区间。
但是架不住刹车失灵，山路拐弯时为了避让对向来车，一跃冲进了山崖。
眼前这路，一个弯接着一个弯，勉强算得上情景重现。
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周聿顿了顿，看着她握紧方向盘，额头渗出一层汗珠，胸腔内莫名的情绪冲撞著。
她这是在担心自己？
周聿的心情像是被雨后的太阳照耀，四处都暖烘烘的，烤得他掌心发汗。
好不容易在午后赶到村里，宋晚晴长吁一口气，“领导，下回还是应该把老李带上，咱换个车就好了，为什么连司机也换呀？”
她后知后觉，哪里知道这是周聿的心机。
周聿岔开话题，“我提前跟村支书联系过，说今天过来谈生意，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
宋晚晴连忙戴好帽子，戴上防晒口罩遮住巴掌大的小脸，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周聿愣了一瞬。
宋晚晴跟他，何时这么亲密了？
宋晚晴嘴角一撇，“就你这官架子模样，不快点进入角色，一会被人认出来才尴尬。”
周聿紧皱的眉头微松，“放心，会比你演的好。”
宋晚晴立刻与周聿拉开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村支书的办公室。
宋晚晴?著嗓门用港普大喊：“村支书，听说这里缺直播卖柑橘的博主，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来搞一搞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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