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成站在门口，眼神淡漠扫过整间屋子。
这是他第一次来周聿工作的地方。
收拾得倒是整洁，跟他齂亲一样，都喜欢简约风格。
除了办公桌上那只浅蓝色带着爱心的杯子，要多突兀有多突兀。
“外面的人不是说你正在开会？一个人开？”
他的语气带着轻蔑，周聿也没有正面回答：“不请自来就是周部长的工作风格么？”
他连父亲都不再喊一句了。
宋晚晴躲在办公桌底下大气都不敢出。
就算她现在不怕周建成，也不至于让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被他看到。
周聿的手滑落，冲著宋晚晴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手递过来。
宋晚晴不明所以，把手递了过去，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苏夏明天会过来A市玩，你们见一面，合适年底就可以结婚了。”
“周部长似乎听不太懂我之前说过的话。”
周聿明显感觉到宋晚晴的手松了松，他握得更紧，甚至还想把人往前带。
他觉得宋晚晴完全没必要藏起来，他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况且现在是下班时间，任谁都管不了。
“周聿，别忘了你的户口本还在家里，做事之前还是考虑一下后果，听说你那个小女朋友，家里父齂都在邻市教书……”
宋晚晴一听这话，急了。
这王八犊子又开始搞威胁那套了。
亏她还觉得他身为级别够高的领导，总该有些不为人知的高级手段。
合著对自己的儿子就可著这一套手段用！
宋晚晴在心里骂了八百回，才忍着没掀桌拆台。
奈何某位善于脑补的老干部，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语气冷硬说道：“周部长这是何意？害她一个人还不够，还想让她父齂跟着陪葬？”
周建成这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从他进门到现在，周聿从始至终手都放在桌下，也不曾起身给他倒茶。
难不成底下还藏了个人？
他冷笑，“她父齂前途如何，自然跟你的选择有关，这年头犯了事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去。”
“那你就别怪我……”
周聿话还没说完，宋晚晴就扶住他的腿从桌下爬了出来。
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周建成，“不好意思，领导说话太慢了，我有点着急就没忍住出来了。”
她嘴里说著不好意思，表情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自顾自地端起周聿的茶杯喝了口茶，抬眼看向周建成。
“周部长今年贵庚？”
周建成眉头一皱，像是没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手背在身后不去看她，“五十有六。”
“这样啊，那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周建成不过随口一问，宋晚晴却一本正经答道：“想再生个儿子联姻，有点来不及了，不然等老二长大，恐怕你都……”
她捂住嘴，一副无辜的表情，“不敢”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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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却起身站在她身后，替她擦了擦嘴边的水渍。
周建成气得手指在背后咔咔作响，愣是忍着没有发作，“周聿，苏家是你最好的选择。”
“那不如父亲上门求娶，反正你也丧偶多年。如果苏夏喜欢爹系男友，说不定你有很大胜算。”
两口子的嘴，一个比一个毒。
呛得见过大场面的周建成愣是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哦，差点忘了个很重要的事情了，周部长今天那把剪?是对准了我的脚砸下的吧？”
宋晚晴往前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
“不知所谓！”
周建成横眉冷对，语气阴冷。
宋晚晴却不卑不亢，“现场有监控的，领导若是被别人知道想对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工作者下狠手，不知道上面的人会怎么想呢？”
“胡言乱语！”
周建成依旧稳如老狗，宋晚晴却敏锐捕捉到了他气息有一丝慌乱。
“姑且当我是胡言乱语，那一年前的秦小婉也是胡言乱语么？”
宋晚晴看似随口一提。
周建成下意识矢口否认：“她本来脑子就有病。”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改口道：“我不认识什么秦小婉，你在说什么？”
周聿心寒了，眼里也泛著冷意。
他原本还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好歹他母亲走后，父亲从未再娶，他也算是体谅他多年孤身一人。
哪里知道他竟然真的想伤害宋晚晴。
宋晚晴眨了眨眼，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刚刚说秦小婉了么？周聿，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么？我怎么不太记得了。”
周聿快步走过去挡在宋晚晴面前，“我会亲自跟爷爷讲清楚，与其有时间来找我女朋友的茬，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的屁股擦没擦干净吧。”
周建成终是没忍住一巴掌扇在周聿的脸上。
“反了！真是反了！就因为这么个丑丫头，你竟然敢忤逆我？”
周聿的皮肤白，这一巴掌打得狠，直接留下了五根鲜红的指印。
宋晚晴瞬间来气，“你凭什么打他？这么多年你管过他多少？整天在他面前立爱妻人设，你不累我都替你累，想用你那一套裹挟周聿继续替周家卖命？做梦去吧你！”
说完，还愤愤不平将周聿拽住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我告诉你周建成，现在我不拍你，你最好是夹紧尾巴做人，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拉你下来！”
一口气输出完还不够解气。
宋晚晴忽然做出一个让两父子都愣住的举动。
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周建成面前，拽住他的衣袖，咬著牙喊道：“道歉！”
周建成眉头拧成了麻花，“你有病？”
宋晚晴气不打一处来，“是啊，我有病，所以你最好趁着我犯病之前，给我男人道歉，不然我就算进精神病院也要咬掉你两块肉。”
精神病院四个字让周建成心头一紧。
秦小婉就是他亲手送进去的。
老狐狸仅凭这四个字就断定宋晚晴手里或许真有什么的东西，他绷著脸，“哪儿有做父亲的给儿子道歉的，胡闹！”
周聿从小跟周建成的沟通从来都是父亲以上位者的姿态开口，打骂也是常有的事。
似乎父亲教训儿子理所应当。
他早已习惯他训人的方式，从未想过宋晚晴能揪著这点不放。
宋晚晴此时已经被气得昏了头，抬脚抵住门，“你今天不道歉，就别想从这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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