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血月悬在昆仑墟上空时,沈清棠腹中的道种突然停止了躁动。
这种反常的平静比疼痛更?人不安。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的皮肤下不再是莲花纹路,而是浮现出完整的西凉地图,与萧景珩把臂的纹路互为镜像。
"把手给我。"萧景珩的龙爪轻轻覆在她腹部。当鳞片触及皮肤的刹那,两人纹路交接处迸发出一圈金色涟漪。沈清棠的视野突然分裂——左眼看见的是正常夜色,把眼却透过萧景珩的龙血视野,看清了百里外昆仑墟的细节。
三百名西凉士兵组成的血肉锁链正拖拽著冰棺移动,棺盖上十二根锁龙针组成的阵法,在龙血视野中呈现为扭曲的婴孩面孔。更骇人的是,跪在棺旁的太子胸腔内,悬浮着一朵黑色莲花,花心处蜷缩著个与皇城上空黑莲婴儿一模一样的缩小版。
"道种在适应龙血..."萧景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的孩子..."
话音突然中断。沈清棠把眼的龙血视野里,冰棺中的女子突然睁眼——那双眼睛与太后临终时一模一样,但瞳孔是纯粹的金色。她的嘴唇开合,传递的却不是声音,而是一段直接刺入脑海的西凉密文。
"啊!"沈清棠抱头蜷缩,那密文在她颅内重组为画面:二十年前的西凉圣地,初代太医?将偷来的莲子一分为二,一半种入太后体内,一半交给宸妃保管。而本该被保护的西凉先王遗孤,其实有两个——萧景珩,以及冰棺里沉睡的女子...
"双生子..."沈清棠呕出一口金血,血中裹着细小的莲子碎片,"太后与冰棺女子是孪生...所以道种也要..."
萧景珩突然割破自己的手掌,将金血涂在她腹部的纹路上。那些纹路立刻活了过来,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两人接触的部位。在血脉交融的瞬间,沈清棠终于听清了密文的内容:
"龙血道种本?源,阴阳双生锁天门。"
春桃的玉手突然插入两人之间,她的白瞳完全变成了金色:"姑娘...看天上!"
血色裂缝已经扩张到惊人的程度,裂缝边缘垂落着无数金色丝线——每根丝线都连着一名童男女的眉心。而丝线的另一端,竟然连接着沈清棠腕间的金线。
"不是他们在召唤门..."沈清棠的声音发抖,"是我们腹中的孩子在吸收门的力量..."
玉骨鼎突然从她怀中飞出,鼎中的莲子虚影与腹部的道种产生强烈塿鸣。两种波动在空气中交织,竟凝成一把半透明的钥匙,形状与太后留下的玉骨完全一致。
萧景珩的龙爪刚触及钥匙,昆仑墟方向就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冰棺的盖子被无形力量掀开,棺中女子缓缓坐起,她手腕的金线突然绷直——线的另一端,赫然连接着沈清棠腹中的道种。
"原来如此..."萧景珩的逆鳞突然发烫,"冰棺女子不是敌人..."
太子的身躯在此刻爆炸,黑莲婴儿尖?著扑向冰棺。就在它即将触碰到女子的瞬间,沈清棠腹部的道种突然投射出一道金光,贯穿百里,精准击中黑莲婴儿的眉心。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黑莲婴儿的暴虐表情突然变得安详,它蜷缩在冰棺女子膝头,化作一朵正常的金莲。而女子抬起头,对沈清棠做了个怀抱婴儿的动作。
"她是在..."沈清棠突然泪流满面,"教我怎么保护道种..."
悬壶堂后院的十二尊玉像?时龟裂,苏雨晴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姑娘...青鸾卫的使命从来不是守门...是守护道种顺利降生..."
子时三刻,血色裂缝开始收缩。那些连接童男女的金丝一根根断裂,孩子们茫然倒地,手腕上的火焰纹逐渐消退。而沈清棠腹部的西凉地图纹路,正慢慢转化为大周山河的轮廓。
萧景珩轻抚她腹部新生的大周纹样:"我们的孩子...会成为两族的桥梁。"
沈清棠刚想回应,玉骨鼎突然炸裂。鼎中的莲子虚影与黑莲婴儿所化的金莲融合,在空中凝成个婴孩虚影——那孩子把臂有龙鳞纹路,心口却是纯粹的莲花印记。
冰棺女子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的密文传入沈清棠脑海:"冬至子时,天门重开。双生归一,劫数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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