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堂地窖的陶罐里，第三批甜瓜彻底霉变。沈清棠用银镊拨开青绿色菌斑，菌丝在烛光下泛著诡异的金属光泽。

“姑娘，这都第七天了……”春桃捂著鼻子后退，“再这么沤下去，整个院子都要臭了。”

沈清棠恍若未闻，琉璃片上菌落正显现出奇异图案——显微镜下，那些放射状菌丝竟排列成大周疆域图形，西北角缺失处恰是西凉国界。

“不是普通霉变。”她突然割破手指，血珠滴落菌群。菌丝如活物般缠绕血滴，渐渐凝成针尖大的金色颗粒。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沈清棠反手甩出银针，穿透窗纸钉住只通体赤红的蝙蝠——蝙蝠翼膜上布满霉斑，与甜瓜上的菌株一模一样。

“西凉巫医在追踪霉变过程。”她掐灭烛火，“有人在阻止青霉素诞生。”

刑部死牢最深处，三名浑身溃烂的死囚被铁链锁在石壁上。沈清棠的柳叶刀刮下他们伤口上的脓液，在琉璃片上与霉斑培养液混合。

“腐肉接触青霉会怎样？”萧景珩剑尖抵住第一个死囚咽喉，“说实话，给你痛快。”

死囚突然狂笑：“会变成我们这样！”他猛地扯开衣襟，胸腔竟呈半透明状，可见心脏表面覆蓋著菌丝网！

沈清棠的银针瞬间刺入其?会穴。尸体倒地时，她已剖开胸腔——心脏上的菌丝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由青转金，形成与甜瓜霉菌相同的图案。

“不是感染……”她镊起一片金菌，“是人为培育的生物武器。”

第二间牢房突然传来铁链崩断声。两人冲进去时，只见本该濒死的囚犯正徒手撕开自己腹部，抓出大把金色菌丝塞进嘴里！

“他在……喂养体内的菌群……”萧景珩的剑斩下头颅，断颈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金色液体。

液体触及地面瞬间，青砖“滋滋”作响，腐蚀出西凉文字：

“道种归位”

三更时分，沈清棠将三具尸体焚化。灰烬中残留的金色颗粒在瓷盘里自动重组，形成皇陵地宫的微缩地图。

“菌群在指引方向。”她蘸取酒精划过灰烬，金光骤亮处浮现十二个红点——正是当年先帝用火药炸毁西凉王城的爆破点位置。

萧景珩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滴在瓷盘边缘。血珠沿沟槽流动，渐渐勾勒出女子轮廓——与皇陵水晶棺中的“萧景璃”分毫不差。

“二十年前……”他嗓音沙哑，“西凉王城不是被火药攻破的。”

瓷盘“咔嚓”裂开，露出夹层里的羊皮残片，上面用血写着：

“龙血唤醒道种，青霉腐蚀天机”

五更鼓刚过，太医院药库传来凄厉惨叫。沈清棠赶到时，赵院判正用金针挑着自己左眼的霉菌团——那团菌丝竟长出细小的手脚，正在啃食他的眼球！

“救…救我……”老院判的求救突然变成西凉语，“…道种必须…回归……”

沈清棠的酒精刚泼上去，霉菌团突然爆开！无数金色孢子弥漫空中，每个孢子内部都包裹着微型蛊虫。

“闭气！”她甩出浸透药液的纱帐罩住众人。孢子接触纱帐的刹那，帐面浮现出完整的青霉素分子结构图——正是沈清棠实验室电脑里保存的3D模型！

纱帐突然被利爪撕破。赵院判的身体扭曲变形，皮肤下凸起菌丝网路，喉结处裂开道口子，传出巫医的声音：

“T001号实验体……你终于来了……”

悬壶堂后院，十二口培养缸围成六芒星阵。沈清棠将甜瓜霉菌注入中心水晶皿，菌丝立刻疯长，在半空交织成生物计算机般的立体网路。

“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她将银针接入网路，针尾连着自己腹部的金莲印记。纳米机器人涌出，与菌丝结合成闪著蓝光的奇异共生体。

共生体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西凉王城，先帝军队投放的不是火药，而是某种银色雾剂。雾中浮现的正是现代实验室标志——“T项目”。

影像突变，显示西凉巫医正在解剖孕妇，从胎儿体内提取金色液体。液体注入甜瓜的刹那，画面与沈清棠眼前的霉菌培养缸完美重合。

“青霉素不是解药……”她猛然醒悟，“是道种的催化剂！”

大理寺地牢最底层，沈清棠面对一个特殊囚犯——浑身长满金菌的孕妇。

“七个月了……”孕妇腹部凸起的人脸突然开口，“就等你的纳米机器人来激活……”

沈清棠的银针刚刺入孕妇手腕，整条手臂的菌丝瞬间金化，形成与皇陵地图完全一致的脉络。孕妇突然抓住她的手，将菌丝注入她血管！

剧痛中，沈清棠看到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

实验室爆炸前，T001号培养舱的异常数据

西凉巫医跪拜的青铜计算机

萧景珩心口莲花里沉睡的军事AI

“你不是来救人的……”孕妇的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你是来启动终极兵器的。”

沈清棠用尽最后力气，将酒精瓶砸向培养缸。火焰吞没菌群的刹那，所有幻象消散，只剩孕妇腹部的菌丝组成四个汉字：

“道种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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