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知真容如何(1 / 1)

王映书脸色微变,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她与谢之微之间,虽然从未有过什么甜言蜜语,但两人心中都知道,他们日后是一定会成婚的。

她早已将谢之微当作了自己的人,在外之时也总是以对方未婚妻自居,谢之微也从未否认过。

她虽恼怒,也从未想过要将谢三夫人这个位置拱手与人。

对世家子女来说,是否真心喜爱有什么要紧?情爱于他们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如果有,自然是最好,如果没有,也不打紧。

谢家老夫人对她极为喜爱,早已将她视作孙媳,她对自己的地位足够自信,相信谢之微无论如何也推拒不了这门亲事。

王映书沉沉看了一眼崔扶盈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瞒王娘子,三郎君如今在府中闹个不停,一定要退了与王家的亲事,姨母也是十分烦忧,所以才想请王娘子与三郎君相见。或许三郎君看在你们两人多年情谊上,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王映书听完她的话,脸色有些难看,“他竟然如此坚决,莫非是疯了不成,真当这亲事是儿戏吗?”

“所以我才要问崔娘子一句,这门亲事,您要是不要?”

“谢三夫人这个位置早已刻上了我王映书的名字,这门亲事岂是他谢之微想退就退?”王映书咬牙道。

既然王映书心意已决,她倒可助她一臂之力。

“明日我以我的名义约三郎君出府散心,娘子可早早在湖上准备一游船,到时候上了船离了岸,三郎君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娘子自可与三郎君一诉衷肠。”崔扶盈缓缓说道。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王映书怀疑地看着她。

她自然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我自然也有私心。”她垂下眼,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私心?什么私心?”王映书追问道。

崔扶盈低着头,微微勾了勾唇角,抬起头时却已经换了一副羞涩模样,“明日出游,除了三郎君,我还邀了一人。”

王映书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了然,“可是你的心上人,不知是何人?”

若是为这作掩护,倒也情有可原。

“正是。”崔扶盈面色微红,“是二郎君。”

王映书却是一顿,抬眼看向崔扶盈,没有说话。

又是一个被谢昭那副好皮囊蒙骗的可怜女子。

王映书有时不懂,谢昭目下无尘、冷心冷清,除了一张好皮囊外,究竟有哪一点比得上谢之微。

比起一尊冷冰冰的神像,她还是更喜欢谢之微,至少他是一个有喜怒哀乐、活生生的人。

她有心想要提醒崔扶盈两句,却又觉得情爱这种事,旁人说来终归没有自己亲历深刻,只有真正撞了一回南墙,才知道谢昭这神佛般的人物,不是什么人都消受得起的。

她拿起刚才崔扶盈递回来的帖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

“劳烦帮我回了三夫人,就说我应了。”

崔扶盈这才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一桩事,连回去的路上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马车安稳地行驶著,却忽然猛地震了一下,崔扶盈一时不察,一头撞上了车壁,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娘子没事吧?”外头的车夫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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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她捂著头问道。

“一个不长眼的乞丐撞了上来,娘子安心在车中坐着就是,不用出面。”

乞丐?

崔扶盈微微一愣,立刻想到原著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位角色,名为霍枕,乃是敌国的太子。

霍枕伪装成乞丐潜入了南阳,恰好撞上了外出的女主,被好心的女主施舍。正因如此,霍枕对女主一见钟情,多次设计想要将女主带回敌国。

她坐在马车之中,一时游移不定。

原著中霍枕出场远远没有那么早,应该不是他,只是一个?合罢了。

她虽这样安慰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恰又听到车夫的呵斥声。

“哪来的乞丐,你撞的可是谢家的马车,还敢上来讹钱?若是还想要命,就赶紧滚到别处去。”

他看得分明,当时马车离那乞丐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对方分明是自己撞上来的,他为了躲避,才迫不得已调转方向,导致马车撞上了一旁的院墙。

那乞丐却是丝毫不惧,“我管你是谢家、李家,既然撞到了人就要赔钱!”

崔扶盈在马车中听了片刻。霍枕可是太子,就算扮作乞丐,也远远没有外头的人泼皮无赖,想来也不会是他。

“发生何事了?”她隔着帘子问道。

“娘子,这泼皮分明是想要讹钱,我根本没有撞上他。”

车夫也是满肚子委屈,谢府的差事是出了名的报酬丰厚,他可不想因为这事丢了差事。

这种人,明明生了好手好脚,却只想坐享其成,成日招摇撞骗。

崔扶盈唯恐生事,不欲与他多纠缠,“罢了,莫惹闲事,给他些银子打发了就是。”

“是。”得了主子的准信,车夫才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乞丐眼前,怒道,“还不快滚。”

地上的乞丐拿起那块碎银,却还是不依不饶,“就这么点银子,打发谁呢?”

真是好不要脸!

崔扶盈坐在车中,声音隔着帘子传入那乞丐耳中,“出门在外,还是学会见好就收的好。你既然没有受伤,我们也给了银子,若还是纠缠不休,就不怕我捉了你去见官?”

外头许久没有言语,她正奇怪间,忽然听到那乞丐懒洋洋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你们走吧。”

“……”她忍着气开口,“走。”

车夫将马拉回正轨,扬鞭策马,朝着前方而去。

那乞丐却是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这辆远去的马车。

“主子,”一个面容普通,?人见之即忘的男人凑了上来,“我们的人已经记下马车上的徽记了。”

他又恭维道:“还是主子聪慧,用这法子,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弄清楚那些高门望族的徽记。”

世家出行,马车上都会有徽记证明身份,此番来南阳他人手不足,只能出此下策。

在南阳最热闹的大街上碰瓷了两天,已经将这些徽记收婖了七七八八。

霍枕不大在意地“嗯”了一声, 将手中的碎银高高抛起,又一下抓回手中。

他在想刚才马车中那个女子。

虽未见面容,可他就是有种预感,对方一定是个少见的美人。

不知真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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