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坐在马车里,雨打在马车顶上,声音哗啦。
忽的想起什么,他启唇:“墨影,去买几串糖葫芦和条头糕。“
墨影看着天空中的磅礴的雨,以及路上赶回家的行人。
默默道:“陛下,雨太大了,街边的小摊都回家了。”
“去天香楼,让他们想办法做。”他冷声道。
墨影应下:“是。”
他驾着马车往天香楼驶去,到了门口,他径直进去,找到掌柜的说了此事。
掌柜的抽了抽嘴角,回应:“墨公子稍等,小人这就吩咐他们去做。”
许久,就在裴寂已经等的没耐性了时,墨影穿着蓑衣冲出来,将怀里的东西递过去:“陛下。”
裴寂伸手接过,将糖葫芦跟点心放在一旁。
用过午膳后,江淮月趴在窗棂处发呆。
守在院外的扶摇,听见猫叫声顺着寻了过去,看见那熟悉的猫在墙根底下拱啊拱,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
俯身将饭团抱起,摸了摸它身上的衣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抱着它进殿。
扶摇来到殿内,看着眉眼间夹杂着忧愁的江淮月开口:“公主,饭团。”
听到声音,江淮月回眸,她伸出手,扶摇将猫给她。
“谢谢。”
“公主客气了。”扶摇一丝不苟的回答。
江淮月挠了挠饭团的下巴,知道是秋蝉送它找自己的。
扶摇从殿外出来,沅芷开口:“扶摇,你逾越了,不怕陛下生气嘛。”
她跟扶摇都是陛下培养的暗卫,陛下是他们的主子,一生一世都不能背叛。
可近些日子她发现扶摇对公主跟她那个侍女的关心有些多了。
“公主是陛下的人,伺候好她是我的职责,你管好自己就是。”扶摇看了眼江淮月的方向,收回视线冷声道。
这些年她杀人无数,暗地里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跟在公主身边的日子,很舒心,公主性子好,上次她想要逃走,自己因此受了罚,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跟自己一个下人道歉,她那样好的人,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力所能及的帮一帮。
沅芷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大雨倾盆落下,江淮月一只手抱着饭团,一只手放在窗棂上撑著头。
瞧着窗前的芭蕉叶被雨打湿,她声音很轻的开口:“雨打芭蕉闲听雨,道是有愁又无愁。”
裴寂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趴在窗前的人身姿窈窕,长发披在脑后,女子一双眼似蹙非蹙,看的人心怜。
她发呆之际,怀中的饭团喵了一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她抬眸看去。
看到他,江淮月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想起他说的那些话,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裴寂察觉到她的反应,清冷的眸子眯起,她在怕他。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没什么要说的吗?”
“夫君不是已经给我定罪了吗?我还能说什么。”她轻声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现在真的好累,整日装来装去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演技这么好。
裴寂忽然发现一件事,他好像拿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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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伸手将带来的糖葫芦和点心推过去。
江淮月愣了下,伸手打开,看着里面的糖葫芦,心头苦涩。
本来就是骗他的不是吗?糖葫芦她根本就不爱吃,可没想到,他为了哄她会买这个。
可惜,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串糖葫芦收买不了她。
“夫君是在拿这个哄我吗?”她仰头看着他。
裴寂对上她的视线,眸光微动:“嗯。”
“夫君喜欢上我了吗?”她声音缱绻,眸光流转。
两人四目相对,殿内一片寂静,裴寂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江淮月忽然笑了,她本来就生的好看,笑起来更是夺人眼球。
她伸手扶上他的脸:“夫君,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会在意,会舍不得,会心疼,会………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她咬的格外重,也深深的刻在了裴寂的心里。
他眼眸微动,薄唇轻启:“何为生不如死?”
江淮月收回手:“也许是,大梦一场,万事皆空。”
“不吃吗?”裴寂掀开油纸,拿了串糖葫芦举到她眼前。
看着那酸涩的糖葫芦上裹着的糖衣,江淮月问:“我可以选择不吃嘛?”
跟他在一起,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做选择的权利。
“不喜欢,为什么一开始说喜欢。”他反问的话让江淮月一怔。
错愕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这话一语双关。
她垂下眸子:“不是不喜欢,只是外面太甜里面太酸,犹如镜花水月,触手便碎,我喜欢全心全意的甜。”
裴寂放下糖葫芦,忽的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他将头埋在自己肩膀,轻叹了口气:“不喜欢,日后便不吃了。”
“好。”江淮月伸手扶上他宽阔的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神色冷淡。
这日过后,江淮月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可惜这还不够。
即是生不如死,总要刻骨铭心才好。
?月初二,宜嫁娶。
这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一大早裴寂就带着江淮月出了宫,两人穿着穿着常服,就跟寻常夫妻一般。
“夫君要带我去哪儿?”她靠在他怀里反应淡淡的问。
裴寂神色温和,轻声道:“有个朋友成亲,邀请我们去喝喜酒。”
听他说朋友,江淮月忽然发现自己对他也没怎么了解,他的朋友除了贺澜跟萧清容,其他的她还真不认识。
不过她也不是很感兴趣。
与此?时一辆马车从淮南王府驶出,苏向晚摸了摸袖中的东西,垂眸沉思。
前几日,从宫中传出了一封月牙写的信,她告诉自己,计划离开了,让她想办法将药带给她。
刚好云裳成亲,她想着也许裴寂会带月牙出宫,所以就顺手把药拿上了。
萧清容看着从进了马车就一言不发的人:“在想什么?”
苏向晚回神,从容道:“我只是在想,这云裳跟沈公子就要成亲了,夫君也没把他们之间的故事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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