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们鞠躬退场时,林小雨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一下台,团长立刻把她叫到一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你到底怎么回事?!”团长压低声音怒吼,“临上场前说衬衫丢了,我破例让你穿自己的裙子,结果你给我来这么一出?”
林小雨咬著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团长,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来,在临上台前,林小雨突然跑来说她的白衬衫不见了。
团长本想让她赶紧去借一件,她却推三阻四,说什么穿别人的衣服会过敏。
无奈之下,团长只好同意她穿那条浅绿色的布拉吉上场,想着至少比便装正式些。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记住你这个‘特别’的表演了!”团长气得直摇头,“回去写检查,深刻反省!”
林小雨低着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但她心里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
她明明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特意选了这条新买的布拉吉,就是为了在台上脱颖而出。
上台前,她还注意到不少军官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这让她暗自得意。
可就在她准备发挥实力时,却无意中瞥见了后排起身的程月弯。
那一刻,她如遭雷击——程月弯身上竟然穿着一条和她款式相似的湖蓝色布拉吉!
更要命的是,同样的裙子穿在程月弯身上,就是比她好看十倍。
程月弯高挑的身材将裙子的剪裁完美展现,湖蓝色衬得她肤白如雪,而自己这条浅绿色的裙子却显得肤色暗沉...
“她一定是故意的...”林小雨咬著牙想,“故意穿和我相似的裙子,让我出丑...”
而此时的程月弯对此一无所知。
联欢会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广场上的灯光渐次熄灭,只剩下几盏路灯散发著昏黄的光晕。
人群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散去,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噷谈声在夜风中飘荡。
程月弯拢了拢肩上的薄披肩,牵着岁岁愿愿的小手,随着人流慢慢往外走。
她心里还惦记着早上买来的那些海鲜——鲍鱼只是简单清洗过,海参还泡在水里发著,虾蟹也才刚处理好外壳......
这些食材要是放久了,可就浪费了。
“妈妈,我们回家吗?”愿愿仰著小脸问道,两个小啾啾上的蝴蝶结已经有些松散了。
“嗯,回家给爸爸做好吃的。”程月弯温柔地捏了捏女儿的小手,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宋怀生的身影。
就在这时,她看见宋怀生正被几位领导围着说话。
他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军装上的肩章在路灯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程月弯犹豫了一下,决定过去打个招呼再走。
谁料她刚迈出两步,宋怀生就像有心灵感应般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她。
他对身边的领导说了句什么,然后快步朝她走来。
“蛮蛮,”宋怀生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等吃完晚饭我就尽快回来,你要是困了不用等我。”
程月弯一愣,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什么晚饭?你们要出去吃吗?”
宋怀生见状,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今晚所有副营级以上干部都要陪领导去饭店吃饭。”
见程月弯这副样子,宋怀生便晓得是中途哪里出了差错......
等弄清楚事情始末之后,程月弯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你先别急。”宋怀生低声安抚道,目光扫视著周围散去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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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孩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你去干嘛?”程月弯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
“我去和他们说一声,晚饭我就不去了。”
“这怎么行!”程月弯急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虽然部队没有明文规定必须参加这种饭局,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能和上级领导同桌吃饭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在领导面前露个脸,宋怀生怎么能放弃?
程月弯坚持道:“没事的,那些准备的菜留着明天吃也行。”
假的。
她心里清楚,那些海鲜放一晚上就不好吃了。
为了这顿饭,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码头,挑了最新鲜的食材。
鲍鱼、海参...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就为了给宋怀生在领导面前长长脸。
“宋团!”陈平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知道你黏嫂子,但就吃个饭的?夫而已!大家伙都等着呢!”
周围几个军官闻言都笑了起来,有人打趣道。
“宋团这是小别胜新婚啊,一顿饭的?夫都舍不得分开。”
宋怀生没理会这些调侃,只是坚定地看着程月弯:“我不去了。”
程月弯急得眼眶都红了:“你别犯傻!这种机会多难得啊!我...我准备的菜真的没关系...”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远处的薛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来岛上两天了,对宋怀生的印象本来很不错——这年轻人沉稳干练,带兵有方,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薛老甚至打算在饭桌上好好考察一番,如果合适的话,自己倒也愿意做这么个伯乐去提拔一下这匹千里马。
可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为了回家陪老婆吃饭,连这么重要的场合都要推掉?
“不成器!”薛老气得直跺拐杖,“为了个女人连前途都不要了,这不成器的样子跟我家那个混账孙子一模一样!”
薛老吹胡子瞪眼,“当兵的人,怎么能被儿女情长牵绊?”
周围的人都不敢吭声。
薛老为了祖国的建设事业,一生都未娶,名下的儿子也是战友遗孤。
所以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宋怀生的举动。
......
半个小时后,当宋怀生去库房搬桌子回来时,看着屋子里的景象,属实是有些割裂。
薛老正盘腿坐在他家的地板上,和岁岁愿愿玩得不亦乐乎。
军装外套被脱了下来,领带也松开了,哪里还有半点威严的样子?
“薛爷爷,该您出牌了!”愿愿奶声奶气地催促道。
“好好好,让我想想...”薛老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然后突然抽出一张牌,“王炸!”
“啊!薛爷爷你耍赖!”岁岁不依不饶地嚷嚷起来。
薛老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这画面太过违和,让宋怀生一时有些恍惚——这还是那个以严厉著称的薛老吗?
事情还要从半个小时前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说起。
当时程月弯和宋怀生还为晚饭的事情僵持不下。
而一旁的愿愿今天格外兴奋,小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周围。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
小丫头眼睛一亮,竟是趁著程月弯和宋怀生噷谈之际,偷偷的溜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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