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媛的表情瞬间变了,眼中的怨毒被柔情取代,声音也重新变得甜美可人:“怀生哥,你来得正好,月弯她...她误会我了...”
她说著,还故作柔弱地往宋怀生那边靠了靠,却被对方一个侧身避开。
宋怀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程月弯身边,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怡媛的脸瞬间扭曲,虽然很快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但那一闪而过的狰狞还是被程月弯捕捉到了。
程月弯在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委屈的表情,将那个面霜瓶子递给宋怀生:“你看看这个。”
“这是......”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苏小姐卖给大家伙的高级面霜,”程月弯解释道,“里面添加了大量违禁成分。”
“更过分的是,她们还想把这事栽赃到我头上,用我的瓶子装了这害人的东西。”
宋怀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转向苏怡媛的目光如同刀锋:“苏?志,解释一下?”
苏怡媛慌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怀生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这面霜有问题...我是好心...”
宋怀生却看都不看她,转头对程月弯说:“这事性质很严重,我建议立即向工商部门举报,?时让卫生局介入调查这批‘进口化妆品’的来源。”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苏怡媛头上。
她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尖叫道:“宋怀生!你当真要一次次为了这个女人要跟我作对?你知道得罪我苏家是什么下场吗?”
宋怀生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让人发颤:“苏?志,你这是在威胁军人吗?”
苏怡媛瞬间哑火,脸色惨白如纸。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威胁一个军官,这要是传出去,她爷爷第一个饶不了她。
“我,是我的问题,我太过激动了,怀生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卖了。”苏怡媛几乎是咬著牙说出这几个字,然后转身就要走。
“等等。”宋怀生突然开口。
苏怡媛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以为宋怀生终于要为她说话了。
然而......
“道歉。”宋怀生冷冷地说,“向程月弯?志道歉。”
苏怡媛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但在宋怀生冰冷的目光逼视下,她不得不转向程月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
事后娄乐乐虽然也向程月弯道了歉,但这件事也是让程月弯多留了个心眼,看来以后自己这里外的防伪标志都得做的再好一些才是。
苏怡媛卖劣质化妆品致人毁容的事情在军区大院迅速蔓延开来。
起初只是几个军嫂在菜市场噷头接耳,后来连食堂打饭的炊事员都知道了。
众人虽没有胆量当着她面蛐蛐,但背地里却是已经将她唾弃死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程月弯的护肤品生意倒是更上一层楼。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程月弯的小本子上记满了预约名单。
可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接单,因为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
......
不同于远山岛湿润的海风,黑省的空气干燥得像刀子。
刚下火车,程月弯便感觉那些凛冽的寒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站台上积了薄薄一层白霜。
她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棉袄,里子絮了厚厚的棉花,可还是抵不住这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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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一阵冷风灌进喉咙,程月弯忍不住咳嗽起来。
宋怀生立刻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男人宽阔的肩膀为她挡住大部分寒风。
他今天穿了件军绿色棉大衣,衬得身形更加挺拔。
程月弯偷偷抬眼,看见他下巴上冒出的青黑胡茬。
七天?晚的硬座,谁都没休息好。
“我们先去招待所。”宋怀生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目光落在妻子苍白的脸上,那原本红润的唇瓣现在毫无血色,眼下还泛著淡淡的青黑。
程月弯摇摇头,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不要,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他们。”
宋怀生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他做了千百次,指尖却第一次触到她脸颊上异常的滚烫。
“你发烧了。”他眉头皱得更紧,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
那双手冰凉得吓人,手心却反常地冒着虚汗。
程月弯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前时不时发黑。
可能是火车上那个总咳嗽的大娘传染的,也可能是来小日子又受了凉......但她现在顾不得这些。
“怀生,求你了...”她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求,“就今天,就现在...”
宋怀生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心尖像被针扎似的疼。他何尝不理解她的心情?
早在半个月前他就查到了程父程齂下放的地方——黑省最偏远的红旗村。
那里条件艰苦,冬天最低能到零下二十度。
但他更清楚现在贸然前去有多危险。虽然已经搜集到当年诬陷的证据,可当地那些人的态度还不明朗。
万一有人阻挠,以程月弯现在的身体状况...
“听话。”他放柔了声音,却依然坚定。
“我已经打听过了,去红旗村的牛车在三点之后就不会有了,从这里走过去要四个小时,等我们到了,岳父岳齂他们也早睡了。”
程月弯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大概是身子实在不舒服,那小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不疼我了...”她哽咽著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撅起嘴。
宋怀生心头一震,“傻丫头...”叹息著将她搂进怀里,感受到她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我就是太疼你了,才不能让你这样糟蹋自己。”
车站的喇叭里播放著激昂的革命歌曲,来来往往的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这样,我们先去招待所安顿下来,请个大夫来看看,如果你退烧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程月弯靠在他胸前,闻著那熟悉的皂荚香气,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知道自己确实撑不住了,只能轻轻点头。
宋怀生立刻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程月弯惊呼一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
宋怀生嘴角微扬,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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