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玥走出殿外,悠悠的望着前面那人劲瘦挺拔的背影,正思索著如何开口。恰在此时,又是一阵轻风拂过,琅玥心念一动,指尖微微一松,手中的帕子悄然掉落,随风飘向前方。
“呀,格格你的帕子。”
清影当即便要跑过去追帕子,却感到有人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衣袖。她茫然地转头望向自家格格,而格格的目光正盯着前方那位公公。
进忠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身望去,只见一方白色的帕子闯入视线,正巧落在他脚边不远处。他又转而看向琅玥,她没有看向那帕子,反而直直的盯着他,眼中似笑非笑,看得他心中一颤。
赌一把,看她到底记不记得他。
进忠没有犹豫,上前拾起那方帕子。匆匆一瞥,上面绣著一朵精致的兰花,而下角的‘玥’字让他不禁手心发烫。他轻轻抖了抖上面沾染的灰尘,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
他将帕子规整的叠好,才缓步走到琅玥面前,垂首将帕子递上,声音低沉而恭敬:“格格您的帕子,今日风大,小心莫要再丢了。”
清影下意识就要去接帕子,然而一双纤纤玉手却先她一步伸了过去。嗯?稀奇哦。
她不由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位公公,虽然低着头,看不清眉眼,但就冲他这白皙的面庞和挺拔的身姿,就知道这是个俊俏的。
那就不稀奇了,她家格格就喜欢好看的。
琅玥接过那方帕子,就在她的指尖与进忠的手轻轻触碰的瞬间,进忠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一般。
琅玥嘴角微勾,幽幽说道:“多谢进忠公公了。”
“格格言重了,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当不得您一声谢。”
然而,琅玥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的笑容越发浓烈,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吗?可那日在御花园,公公不还是非要本格格道一声谢吗?”
进忠闻言,心中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直直地撞进她那意味深长的笑眼中。
她记得他!
确认完这一点,进忠欣喜若狂。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
此刻,无论她要怎么罚他,他都甘之如饴。
他连忙跪地请罪,心中却没有一点惊慌害怕之意,反而有些迫不及待:“那日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格格,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格格降罪,但求饶奴才一条贱命。”
看到进忠跪地求饶的模样,琅玥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她还是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公公说笑了,本格格虽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但说到底,并非这后宫的主子。进忠公公是御前的人,又哪里轮得到我来处罚呢?”
进忠从御膳房的小太监爬到御前副总管的位置,凭的就是一手拿捏人心的好本事。而如今,他却猜不透眼前这位美人儿的心思了。
挑明了身份却又虚晃一枪,她到底想要拿他如何?
进忠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格格也对他……怎么可能呢?人家是格格,他只是个太监。那日若不是他色胆包天招惹了她,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婖。
可是,她已然对他有了兴趣,不妨,再赌一赌。
进忠抬首,直直的注视著琅玥,没有丝毫慌乱与逃避: “奴才甘愿受罚,只求格格息怒。”
琅玥被他赤裸炽烈的眼神一震,她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这狗太监面上顺服,心里怕是没有一点认罪求饶的念头。
她倒是小看了他,这不是一只哗众取宠的猴子,而是一只野心勃勃的狼。
看来,这宫里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那就?著吧,本格格还要去给姐姐挑选凤梨,今日就先放过你。”
“奴才随时恭候。”
“格格……”清影看着进忠欢快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嗯?”
“那位进忠公公……是个太监啊。”
琅玥拨弄凤梨的手一顿: “……本格格不瞎,看得出来。”
“那您还……”招惹他干吗?
“主子的事少打听。”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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