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弘历留宿长春宫。但顾念著琅嬅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并未有什么逾矩之举。
二人年少结发,夫妻情分深厚,即便只是在睡前叙话,也别有一番温情脉脉的氛围。
翌日,天色尚早,弘历便起身,在宫人的服侍下穿戴整齐。他没有唤醒琅嬅,还嘱咐宫人莫要吵醒她,才轻声离开了长春宫前去上朝。
待弘历离去,长春宫才渐渐热闹起来。宫女们轻手轻脚地在殿内忙碌著。
直到琅嬅醒来,梳完妆,用完早膳,琅玥才手中端著一碗熬好的汤药来到琅嬅面前,轻声唤道:“姐姐,该服药了。”
她扶著琅嬅坐到软榻上,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后,而后拿起汤药,用汤匙轻轻搅拌了几下,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琅嬅唇边,说道:“姐姐,快趁热喝了吧,喝了药身子才能好得快。”
琅嬅微微点头,接过汤匙,缓缓将汤药喝下。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她微微皱眉,但还是强忍着将药喝完。
琅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姐姐难受的模样,心疼不已。
琅嬅轻轻握住琅玥的手,温柔的安慰她:“不要紧,有你在,本宫这身子迟早会好的。”
说罢,她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心中有千般无奈,万般惆怅。然后,她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素练,轻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玥儿陪着本宫就好。”
“是。”素练颔首,转身去屏退殿内的宫人。宫人纷纷屈膝行礼,缓缓退出房间。
待众人都离去后,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琅嬅看着妹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说道:“阿玛和额娘让你入宫的目的,不说本宫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怕本宫不中用了,再送一个富察家女儿入宫,延续富察氏的荣耀。”
琅玥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想解释些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姐姐说的不错,她离家时,阿玛和额娘就是这样嘱咐她的。
选秀还有两年,可阿玛已经等不及了。他怕迟则生变,所以让她以这样的方式入宫,务必要取得皇上的欢心,留在宫中为妃。
“姐姐……你不要多想……阿玛只是……”
琅嬅摆了摆手,打断了玥儿的话,继续说道:“本宫看得透,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就像当年富察褚英一般。而你入宫,总比旁人要好的多。”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昨日皇上已然对你起了心思,夜里更是几次三番向我问起你的事。你的意思呢?可愿入宫为妃?”
琅玥咬了咬嘴唇,心中思绪万千,但最终只是化作一道苦笑:“姐姐难道还不清楚吗?这哪里是任由我愿不愿意的事。”
世家大族的子女,哪一个不是从出生起就背负了家族长盛不衰的使命。他们受家族供养,被家族庇护,就要为了家族的繁荣筹谋一生。
而后宫的女子,从主子娘娘到宫女,又有哪一个不是拼了命的搏一份前程,为家族增光。
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自古以来哪一次不是前朝后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琅玥扑倒姐姐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声音如泣如诉:“外人总说富察家出了个皇后娘娘,何等的风光。可妹妹入宫这些时日,看到的皆是姐姐的心酸与不易。妹妹愿意入宫的,愿意陪伴姐姐,替姐姐分担,助姐姐坐稳中宫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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